那是一塊玄鐵令牌,綴了猩紅的穗子,偌大的一個&ldo;常&rdo;字甚是矚目。唐紹義的目光似被灼了一下,飛快地移開了。阿麥仿若不知,走到門口叫了林敏慎進來,湊在他耳旁不知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聽見林敏慎有些遲疑地問道:&ldo;這樣行嗎?&rdo;啊麥笑笑,&ldo;你去試一試再說!林敏慎將信將疑地去了魏鈞也從外面進來,卻是走到唐紹義身旁低聲問道:二當家,你身體可還受得住,用不用我……&rdo;魏鈞的話,那邊的阿麥卻已聽到,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唐紹義,見他面色偏黃暗淡,知他被俘多日必是受盡了折磨,此刻即使是坐在這裡也是強撐而已。阿麥心中突然一澀,別過頭去不敢再看。這一次,林敏慎去了小半個時辰才回來,手裡拎了老大一個包袱,&ldo;這玩意兒竟然是放在他書房的,害我一頓好找。&rdo;林敏慎將那披風做的包袱扔在桌上,魏鈞上前開啟一看,竟是一整極為亮澄澄的精鋼鎧甲。阿麥只掃了一眼那鎧甲,問道:&ldo;他那馬怎樣?可得手了?&rdo;林敏慎嘿嘿地笑了兩聲,神色甚為得意,&ldo;也不看看是誰出手,牽連到後院了。&rdo;阿麥點了點頭。林敏慎瞥一眼唐紹義與魏鈞,問阿麥道:&ldo;東西都齊全了,那誰來扮常鈺青?&rdo;唐紹義與魏鈞此刻才明白阿麥的打算,竟是要假扮作常鈺青的模樣出城!憑常鈺青在北漠軍中的名頭與威信,城門守兵自是不敢盤問他的,只是他們四人之中,唐紹義眉眼濃烈,與常鈺青相差甚遠,即便戴上頭盔,也能被人一眼看了出來。而魏鈞身材粗壯,甚至連臉都不用看,只遠遠地一看身形就得露餡。剩下的阿麥與林敏慎二人倒都是眉清目朗身材瘦削之人,可林敏慎卻又是個中等個子身高比阿麥還要差上一些,更別說與常鈺青相比。&ldo;我來。&rdo;阿麥淡淡說道,&ldo;我把雙肩墊平,你想法在我臉上也做些手腳,明天天亮城門放行的時候縱馬出去就行,沒人敢攔。&rdo;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處理。阿麥隨了林敏慎進了裡屋喬裝,等再出來時已是換上了常鈺青衣裝,猛一看倒是有些像,只是身形似小了一號般。唐紹義有些擔心&39;&ldo;不行還是我來扮吧。&rdo;阿麥笑道:&ldo;沒事,有披風遮著,又是坐在馬上,應該可以糊弄一時,再說常鈺青那匹坐騎有性子生人很難駕馭。子牙河大戰時,我曾騎過一陣,估計還能糊弄糊弄它。&rdo;果然如阿麥所料,那照夜白根本就不容他人騎乘,就連阿麥它都是聞看了半天,才不甘不願地叫阿麥騎了上去。阿麥一行人裝扮好了在後門處直等到天色放亮,街上有了早起的商販,這才開了後門偷偷出來。街道上人還極少,城門處卻已是有了百姓在排隊等待出城。城門守兵正在盤查著一個推車的中年漢子,連那車底都細細查過了,城門小校這才揮了揮手放行。空寂的街道那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城門小校抬頭望過去,只見幾個騎士縱馬飛馳而來,當頭一匹戰馬通體雪白剽悍神駿,馬上的騎士黑衣亮甲,身後的披風隨風翻飛著,襯得這一人一馬氣勢非凡&ot;快讓開,快讓開!&ldo;城門小校忙揮著鞭子驅趕城門處的百姓。常鈺青雖不大從南門出入,可這小校卻一眼認出了他那匹大名鼎鼎的戰馬照夜白,忙驅散百姓將通道讓出來,這才小心迎了上去。&ldo;常鈺青&rdo;直馳到城門近前才勒緩了照夜白,他身後一名親兵從後面越出,將常鈺青的玄鐵令牌在那小校面前一亮,喝道:&ldo;將軍奉軍令出城,速速放行!&rdo;&ldo;常鈺青&rdo;就在身前,那小校哪裡敢真的去檢驗這令牌的真假,再說這種軍中高階將領才有的玄鐵令牌極難仿製,只掃一眼就已看出這是真的玄鐵令牌。小校正欲向&ldo;常鈺青&rdo;說幾句奉承的話,&ldo;常鈺青&rdo;冷峻的面容上卻顯出一些不耐來,只冷冷地瞥了那小校一眼,拍馬徑直向城外馳去。他這一走,身後的幾句親衛也齊齊拍馬追了出去,只那手中持著玄鐵令牌的親衛特意落了一步,口氣嚴厲地吩咐小校道:&ldo;傳大元帥口令,出城盤查絕不可鬆懈,更要小心南蠻子扮作我軍兵士混出城去!不論何人,只要沒有大元帥手令,不可放行!&rdo;城門小校連連應諾,那親衛這才打馬走了。待灰塵散盡,小校卻覺得那親衛有點不對味,大元帥的口令怎會叫常將軍的親衛來傳?再說,常將軍出城也只見自己令牌並無大元帥的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