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周志忍目標便不僅是佔據一個青州而已,只有將江北浚全部剿滅,青、翼兩州俱都到手,周志忍才能了卻後顧之憂渡江南下。唐紹義顯然也是想到了此處,思忖片刻問張生道:&ldo;旬子樑上騎兵如何?&rdo;張生答道:&ldo;這兩個月一直在苦練,那些新兵勉力上馬一戰倒是行,可若與經驗豐富的韃子精騎比,還差了許多。&rdo;唐紹義與阿麥均有些失望,可又都知這是實情,南夏人本就不善馬戰,唐紹義在烏蘭山時帶的那隊騎兵是靠著經常進入西胡糙原尋找遊牧部落一戰代練,這才練就出一支可與北謨精騎相對抗的騎兵來,而旬子樑上卻沒了這個便利,短短几個月哪裡可能鑄造一支奇兵。阿麥瞥了一眼唐紹義,又問張生道:&ldo;息大當家他們可到了青州?&rdo;張生答道:&ldo;前天到的,不過卻未停留,只向徐先生說了豫州之行的經過,便回了清風寨。&rdo;阿麥聽了便看向唐紹義,遲疑了一下才問道:&ldo;唐將軍,你是與我去青州,還是先回清風寨?&rdo;唐紹義面色平靜,答道:&ldo;我先同你去青州。&rdo;當下便吩咐魏鈞回清風寨報平安,說自己先去青州一趟,然後再回寨子。魏鈞應命拍馬而走,張生卻又突然想起一事來,說道:&ldo;前兩日有個年輕女子帶著個四五歲的孩子找到了青州,只說要找元帥,卻死活不肯講自己是誰,徐先生只得將她暫時留在了城守府中。&rdo;阿麥與唐紹義俱是一怔,不約而同地想起一人來,齊聲叫道:&ldo;徐秀兒!&rdo;&ldo;徐姑娘!&rdo;兩人不禁對望一眼,阿麥臉上更是難掩高興之色,問道:&ldo;大哥,你說是不是秀兒帶了小劉銘來?我再豫州時曾叫魏鈞去大牢裡探過,石將軍家眷都在,卻獨不見秀兒和小劉銘,許是石將軍事前已有察覺,將秀兒與小劉銘暗中送了出來唐紹義眼底露出欣慰之色,卻又怕萬一弄錯了,自己與阿麥白高興了一場,於是便道:&ldo;等到青州見一見人再說吧。&rdo;一行人趕到青州已是深夜,徐靜率眾從府內迎了出來,問了幾句路上的情形,等眾人散去,這才私下裡對阿麥說道:&ldo;有人一直在等著你。&rdo;阿麥&ldo;嗯&rdo;了一聲,與唐紹義前後進了屋內,果見一個形容憔悴的女子,牽著個四五歲的男孩正站在屋中等候,竟真的是與他二人一同逃出漢堡的徐秀兒。此次重逢,已是相隔四年,徐秀兒身量已是長成,人卻是極瘦,面容更是蒼白憔悴,站在那裡細細的打量了唐紹義與阿麥許久,這才拉著那孩子走上前來,輕聲喚道:&ldo;元帥,唐將軍。&rdo;說著竟撲通一聲在兩人面前跪下了。阿麥與唐紹義俱是大驚,阿麥更是忙伸了手去扶徐秀兒,急聲叫道:&ldo;秀兒,你這是做什麼?起來好好說話!&rdo;徐秀兒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ldo;元帥,請您讓我把話說完。&rdo;她將一直藏在她身後的那個孩子拉到身前,說道:&ldo;這是劉銘,秀兒奉石將軍之命將他送到青州,秀兒幸不ru命,將他親手交與元帥。&rdo;徐秀兒說到後面聲音中已帶上了哽咽之聲,眼圈中更是含滿了淚水,強忍著才沒有哭泣出聲。阿麥看她容顏憔悴,知是一路上必吃了不少苦,忙扶起了她,溫言安慰道:&ldo;往後一切都好了,有唐大哥和我,絕不會叫你再受委屈。&rdo;唐紹義卻蹲在地上拉著那孩子細看,饒是他心性再剛強也不禁眼圈微紅。他帶這孩子出漢堡時,這孩子不過才八九個月大,劉夫人將他交到自己懷中,衝著他連連磕頭,直把青石磚的地板上都沾了血跡,只求他將劉竟將軍的這點血脈儲存下來,而他這些年來只顧征戰,卻差點辜負了劉夫人的所託。這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甚是可愛,蹬著眼睛看看唐紹義,又看看一旁的阿麥,突然指著阿麥問唐紹義道:&ldo;他是麥元帥,你是不是就是唐紹義?&rdo;唐紹義抿著唇用力點了點頭,啞聲說道:&ldo;我就是,你知道我?&rdo;小劉銘用著孩童特有的稚嫩聲音說道:&ldo;秀兒姑姑說過,如果她在路上死了,就叫我一個人往西走,遇見穿黑色衣服的兵就趕緊藏起來,遇見穿青色衣服的兵就可以出來了,然後說我要找麥元帥和唐紹義。&rdo;唐紹義聽了心中一酸,用力地抱了抱小劉銘,這才站起身來對徐秀兒抱拳說道:&ldo;徐姑娘,多謝你將小公子送到青州,大恩大德唐紹義沒齒難忘。&rdo;說著,一撩袍角便衝徐秀兒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