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麥這一番壯語說完,且不說徐秀兒已是感動地滿眼含淚,開始提前用看英雄的眼神來看阿麥,就連唐紹義都使勁拍了下阿麥的肩膀,用力抿了抿唇,點了點頭。阿麥把背後的小劉銘又往上託了託,說道:&ldo;唐將軍,我們走吧,一定要趕在韃子之前到達泰興城,好讓泰興城有所防範!我們就站在城牆上等著韃子,看看他們這十萬大軍能把我們怎麼樣!&rdo;話說完,阿麥都覺得自己無恥,尤其是看到徐秀兒那隱含著少女羞澀的崇拜眼神,更是隱覺慚愧。她推斷北漠人攻打泰興是虛,那麼趕在北漠人之前到達泰興城反而是最為安全的選擇。漢堡城是不能回了,且不說那一城的死人,就單是兵災之後的匪禍都是個很大問題。現在看來儘早地趕到泰興,然後在戰亂之前渡過宛江逃往南方才是正道,宛江天險,就算北漠人把整個江北都打了下來,一時半會也不會攻過宛江的,江南必是躲避戰亂的不錯選擇。唐紹義和徐秀兒哪裡算的阿麥的這許多打算,徐秀兒只當阿麥是頂天立地的熱血男兒,唐紹義對阿麥的看法也大為改觀,把她之前的那些畏死行徑只看作是一時的膽怯,現在想明白了,熱血上來了,自然是南夏的好兒郎了!三人不再多想,沿著崎嶇的山路向東南而下,只想著儘快地趕到泰興城。徐秀兒不肯再讓唐紹義揹負,倔強地要自己行走山路,唐紹義見她從驚嚇中恢復過來之後體力也算不錯,便也不再堅持揹她趕路。阿麥一路上揹著小劉銘,雖說那還是個嬰兒不算沉重,可遠路無輕重,阿麥背後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溼了,於是唐紹義便接了阿麥背上的孩子,自己背了起來,這樣一來,三人的行進速度反而快了不少。走到中午時分,三人已是翻過了一個山頭,唐紹義見阿麥和徐秀兒兩人都顯疲憊,自己背上的劉銘也開始哭鬧,便揀了一個靠近溪水的地方歇腳。此時正是初秋時節,溪水更顯清澈,淙淙地從山上留下來,在山石上激點水汽,讓人看了便覺清慡。徐秀兒在水邊細細地洗了手臉,然後把唐紹義背上的孩子接了過來,細心的照料。唐紹義騰出手來,直接趴到溪水邊,一腦袋紮下去,洗臉喝水就全有了。阿麥在溪水中洗淨了手,本想再捧水洗臉,低頭時看到自己水中的倒影,想了想便又作罷,只是喝了幾口甘甜的溪水。阿麥懷裡還存著幾枚初進林時採摘的野果,此刻拿了出來與唐紹義和徐秀兒分食,徐秀兒自是先挑出好得來餵了小劉銘,阿麥拿了自己的那份野果,獨自坐在水邊啃食,眼睛不時地追隨著溪水中輕快遊過的小魚,直想怎麼能去抓兩條來解解饞,她已是多日不見葷腥,早已經饞得是眼冒綠光。唐紹義低頭看手中的兩個青果,腦子裡卻仍想著初進山林時北漠人的奇怪舉動,砍了那麼多的樹枝,也不知韃子是何用途,想著想著,唐紹義臉上突然變了顏色。阿麥那裡還對著溪魚意淫,忽聽到唐紹義的一聲&ldo;哎呀!&rdo;,也是嚇了一跳,忙向他那裡望去,見唐紹義緊握著拳頭站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兩圈之後衝著阿麥恨恨說道:&ldo;中了韃子的奸計了!那些樹枝定是韃子拖在馬後掩人耳目用的,他們攻泰興是虛,恐怕別有用心!&rdo;唐紹義說完,阿麥也差點跟著&ldo;哎呀&rdo;一聲出來,不過她的哎呀卻是因為唐紹義怎麼這麼快就想透了呢?她該怎麼辦?剛才大話說的那麼圓滿,這回可怎麼收回來啊?心中又想姓唐的倒也不只是一個莽夫,對他評價稍微高了那麼一點點。阿麥見唐紹義模樣,也不說破,只想試探他到底想透了多少,於是便做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樣,問道:&ldo;唐將軍,您說的是什麼意思?韃子有什麼奸計?&rdo;唐紹義卻不再言語,只是緊皺著眉頭在那裡踱步,腦子裡想著既然北漠人佯攻泰興,那麼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呢?北漠人穿西胡東境而來,漢堡城往東就是他們現在正處的山林,大隊騎兵不可能翻山越嶺地在這邊透過,往南的路是通往泰興的,難道是又往北走了?可北面又是哪個城鎮呢?沒有什麼軍事重鎮啊?北漠人為何舍泰興而往北呢?不應該啊!&ldo;豫州!只有豫州!&rdo;唐紹義突然沉聲說道,&ldo;此去東北便是豫州,那裡是我江中平原的門戶,只要奪下豫州,韃子鐵騎便扼住了我南夏江北的咽喉之地,南下可攻泰興,北上又可以對我靖陽、粟水一帶的軍隊造成南北夾擊之勢,好一個北漠韃子!心思真個歹毒!&rdo;唐紹義抬眼看向阿麥,眼神精亮,有掩飾不住地興奮。他忽地看出北漠人的計謀,心中又是氣憤又是激動,氣憤地是北漠人如此狡詐,激動的卻是自己已經看破了他們的奸計。男子從軍,尤其是做到了他這樣不大不小的官職,無不希望自己能一戰成名,步入名將之列,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