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有錢人家!阿麥暗道,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水中爬出,沿著湖邊的小徑往內裡摸去,必須儘快地找到食物和禦寒的衣服,再不然怕是要死在這裡了。阿麥心中無比明白,可腳下卻漸漸浮漂起來,走了沒多遠,突聽見遠處似有人聲,她心中一驚,慌忙向路邊的一處假山石後躲去。她雙腿虛軟,已有些站立不住,強強地倚著假山石站住,就聽得一個溫婉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ldo;你有心事。&rdo;不是問句,而是用極輕柔的語氣說出極肯定的話語。那女子身旁的男子不覺怔了怔,然後淺淺笑了,輕聲說道:&ldo;府裡這兩日有些事情。&rdo;心機女子也跟著笑了笑:&ldo;難得還記得過來看我,真是不易。&rdo;男子目光溫柔地看向女子,問道:&ldo;什麼時候回去?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裡。&rdo;&ldo;這裡挺好的,&rdo;女子笑容依舊溫婉,投在湖面上的視線卻漸漸悠遠,&ldo;有山有水有秀色,我倒覺得比那喧囂的盛都城好多了。&rdo;男子笑著搖頭,柔聲說道:&ldo;這兩日禁軍已是把翠山圍了,說是有韃子奸細逃到這裡,你一個女孩子家在這裡,林相怎能放心。&rdo;他見那女子微笑不語,又勸道:&ldo;則柔,跟我回去吧。&rdo;被叫做則柔的女子並不答話,只笑著回頭看他,眼神中卻是不可動搖的堅定。男子見了也只得無奈地笑笑,不再勸說下去。再說藏在假山石後的阿麥,她體力心神俱已是到了極限,最初時還能勉強聽清那兩人的話語,可到後面腦中卻開始出現一段段的空白,再一陣眩暈襲來,她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ldo;咚&rdo;的一聲從假山石後栽了出來。外面的那男子急忙擋在女子身前,衝著阿麥這邊喝道:&ldo;什麼人?&rdo;阿麥雖然栽倒,可神智卻沒全失,認出這男子依稀便是那日在城外迎商易之進城的南夏二皇子齊泯,急忙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答道:&ldo;定南侯府,商‐‐&rdo;話未說完,已是昏死了過去。聽到阿麥喊出定南侯府,這兩人俱是一愣,齊泯更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身後的林則柔一眼。阿麥倒下去後便再無動靜,齊泯等了片刻見她仍無反應,正欲上前檢視,卻被身後的林則柔喚住了。&ldo;殿下,&rdo;林則柔臉上已沒了剛才的溫婉笑容,只淡淡說道,&ldo;這人雖說是來路不明,可畢竟是個女子,還是勞累殿下出去喚幾個丫鬟婆子進來,先替她打理一下再細問吧。&rdo;齊泯停下腳步,苦笑道:&ldo;只要沾了定南侯府的邊,我便成了殿下,真真想把那定南侯府從盛都抹去了才好。&rdo;&ldo;殿下!&rdo;林則柔叫道,&ldo;這樣的話說給我聽便也罷了,讓別人聽到了又要招惹是非。&rdo;聽林則柔如此說,齊泯反而笑了笑,說道:&ldo;聽到便聽到了,我怕他們作甚。&rdo;&ldo;我怕,總行了吧?難不成你覺得我名聲還不夠‐‐&rdo;&ldo;則柔!&rdo;齊泯打斷了林則柔的話語,抿著唇頗為不悅地看向她。林則柔只是笑笑,說道:&ldo;我不說便是,我讓你趕緊去叫兩個丫鬟婆子來,你看這女子穿成這樣總是不好,總不能叫侍衛進來抱她出去。&rdo;齊泯聽她說得在理,又見阿麥像是一時半刻醒不過來,就算留林則柔一人在此也沒什麼危險,便去前面喚人。林則柔見齊泯的身影走遠了,這才緩步走到阿麥身邊細看,見她身下竟然還壓著柄匕首,林則柔略一思量,便把匕首拾起扔入了假山石之中。阿麥的意識一回到體內時便察覺出有些不對勁,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有,可是卻連眼皮都撩不開,更別說活動自己的手腳了。正疑惑間便聽到最初聽過的那個女聲說道:&ldo;丫鬟已給她灌了湯藥,可是還是醒不過來,可能是在水裡泡久了受了寒。我這裡不想留定南侯府的人,殿下就多受些累,順便把她送回去吧。&rdo;齊泯在外屋不知說了些什麼,有人進來把阿麥從屋裡抱了出來,直抱到了一輛馬車之上,馬車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下來,車簾被猛地撩開,阿麥便聽見了商易之十分急切的聲音:&ldo;阿麥!&rdo;阿麥有心應答,卻怎麼也無法張嘴,正急躁間,身體突地騰空,已是被商易之抱了起來。齊泯見商易之竟然不顧身份親自把阿麥從車內抱了出來,眼中不禁多了抹訝色,驚道:&ldo;果真是表哥府裡的人?&rdo;商易之抱著阿麥轉回身來,答道:&ldo;是我從江北帶回來的侍妾,這丫頭性子頑皮好動,昨日裡貴順說她換了男裝偷偷跑出去逛福緣寺廟會,夜裡竟也沒有回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