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是想明白了?&rdo;盛華長公主的聲音依舊輕柔溫和,彷彿剛才那一掌並不是她摑出的一般。商易之眼中的倔強之色更濃,仍是答道:&ldo;易之沒錯。&rdo;又是&ldo;啪&rdo;的一聲,盛華長公主說道:&ldo;還說沒錯!我送你去青州是讓你韜光養晦的,不是讓你鋒芒畢露逞英雄的!&rdo;商易之的嘴角已滲出血絲來,卻依舊是直挺著脊背答道:&ldo;我沒錯!我是齊家的子孫,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南夏的土地被韃子所佔,看著我南夏的子民被韃子所殺,我不能‐‐&rdo;&ldo;你必須能!&rdo;長公主冷聲說道,&ldo;如果你連這都不能忍,你乾脆也就不要去爭這個江山,就老實地留在這定南侯府裡做一個風流的小侯爺,安安生生富貴到死!&rdo;商易之抿唇不語,只直挺挺地跪著。見他如此模樣,長公主臉上的溫柔神色終於不在,怒道:&ldo;你可知攘外需先安內?現在的江山不是你的,是你叔父的,是坐在皇城裡的那個弒父殺兄的齊景的,就算你把被韃子都趕走了,就算你打過了靖陽關,那又如何?只不過命喪得更快一些罷了!&rdo;商易之卻凜然說道;&ldo;如若爭的是這半壁江山,不要也罷!&rdo;長公主氣極,伸手欲再扇商易之,可手到他面前卻又停下了,她靜默了半晌,突然問道:&ldo;你可知道?半壁江山丟了還可以再奪回來,可人的性命一旦丟了,卻再也回不來了。你可知道?最危險的往往不是你面前的敵人,而是你身後的親人。&rdo;她停下,轉頭看向香案上的牌位,輕輕嘆息一聲:&ldo;這裡不光你是齊家的子孫,我也是,沒有一個齊家人願意看到我南夏的大好江山被韃子所佔,可前提是你得活著,只有活著,才能把江山重新從韃子手裡奪回來,才能把你父親的牌位光明正大地擺進宗廟,而不是……偷偷地藏在這裡。&rdo;商易之默默注視著那牌位良久,臉上的狠倔之色終於軟化了下來,深深地叩下頭去,緩聲說道:&ldo;易之知道錯了。&rdo;長公主見他如此,淡淡說道:&ldo;既然知道錯了就起來吧。&rdo;商易之緩緩站起身來,長公主看了他一眼,又說道:&ldo;則柔正在翠山,既然回來了,就去見見她吧。&rdo;商易之沒有說話,只輕輕地點了點頭。長公主又問道:&ldo;你把那個姑娘也帶回來了?&rdo;&ldo;是。&rdo;商易之答道。&ldo;懷疑她和靖國公韓懷誠有關?&rdo;&ldo;看年齡像是韓懷誠的後人。&rdo;&ldo;韓懷誠……&rdo;長公主面上浮起淺淺的微笑,似又想起了些很多年前的事情,她輕聲說道;&ldo;我也只見過他們夫婦幾面,能不能認得出還難說,不過他們夫婦都是很有趣的人。&rdo;阿麥原本以為她這一覺會睡得很長,可等她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外面天色依舊黑著,心裡頭湧上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挺對不起商易之這書房的,如此柔軟的c黃和錦被,竟然都睡不到天亮,真是太燒包了。她又躺了片刻這才從c黃上起身,剛穿戴好了就聽見屋外有侍女輕聲問道:&ldo;公子起了?可是要梳洗?&rdo;阿麥微驚,料不到屋外竟然會有侍女一直守候,見此情形顯然是早已受過了交代,像是一直在注意著屋裡的動靜,等她穿戴完了這才出聲詢問。又聽自己的稱呼竟然成了公子,阿麥心中更覺好笑,清清了嗓子才答道:&ldo;進來吧。&rdo;屋外有侍女端著臉盆毛巾等洗漱用具進來,不用阿麥吩咐便上前伺候阿麥梳洗。阿麥哪裡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一時有些受寵若驚,直到侍女們都收拾利索裡退了出去,她這裡才回過神來,當下心中更是猜疑,不知商易之這到底是做的什麼打算,本想去尋商易之,可轉念一想卻又忍住了,只想乾脆就先這樣等著,以不變應萬變最好。誰知這一待就是好幾日!此後幾日,商易之均沒露面,不是說宮中設宴就是好友相邀,總之是不在府中。阿麥見是如此,便對那管家笑道:&ldo;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侍衛隊好了,我本是元帥親衛,哪裡有總佔著元帥書房的道理,再說又讓其他兄弟們如何看我?&rdo;那管家卻不溫不火地答道;&ldo;小侯爺交代過的,麥小哥自然與他人不同,只安心在這住著便可,若是下人們有伺候不好的,儘管和我說,我替小哥處置他們。&rdo;阿麥心道這哪是因伺候的不好,而是因為下人們伺候的太好了,所以她心裡才更沒底,左思右想商易之也不是那做賠本買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