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興自然明白林敏慎心中的小算盤,嘴上卻不說破,只是說道:&ldo;此話有理,不過還得待明日早議時聽一聽大夥的意見才好,如若被人誤會是對他們的控制反倒不好,再說都要挪到這船上來住,少不得擁擠。&rdo;林敏慎聽衛興這樣說,也不好說別的,只得道:&ldo;還是大將軍考慮周到,待明日問上一問,也可讓他們明白大將軍的為人。&rdo;衛興點頭不語,林敏慎看樣子也沒心思再待在這裡,又和衛興閒話了幾句便起身告辭,回到自己艙中便讓人燒水沐浴,非但把身上的香味搓的乾乾淨淨,就連那隨身攜帶的燻了香衣裳都讓人直接丟到了清湖之中,做事倒也是乾脆利落,至於那清湖之中有多少魚蝦被這衣物燻暈了頭我們就暫且不究。翌日清晨,阿麥等軍官從別船上過來,待見到也換了一身軍裝的林敏慎,阿麥一也不覺一怔,見這小子去了身上的香氣再洗淨了臉上的脂粉,肩寬背直的,在軍裝的映襯下倒也算得上英挺。林敏慎顯然也注意到了阿麥的愣怔,心中甚是得意,衝著阿麥擠眉弄眼起來。阿麥別過視線,只做沒有看到。前一日初登船時,阿麥這幾個江北軍中的老將已是見過了衛興,知這人雖然沒有帶兵打過仗,但卻是由一名普通的殿前侍衛一步步升為禁軍首領的,必是有過人之處,所以也不敢怠慢,言行之中甚是恭敬。見阿麥等人如此,衛興自然也作出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的模樣,一頂官轎兩頭抬,船艙之內倒是顯得很是融洽。話到過半,衛興提出讓阿麥等人搬來主船上住,阿麥等人相互看了看,其中官職最高的張副將從椅中起身,躬身說道:&ldo;大將軍好意原不應辭,只是咱們不幾日就要進入宛江,韃子雖未攻下泰興,可宛江中已有韃子的船隻出沒,屬下等和大將軍共乘一船雖能方便聆聽大將軍訓導,但也怕是會招韃子矚目,不若分散開來,反而可以混淆韃子視聽,如遇敵情也好有個照顧。&rdo;&ldo;宛江之中已有韃子船隻出沒?&rdo;衛興轉向阿麥這邊,問道。&ldo;正是,&rdo;阿麥連忙起身答道,&ldo;那周志忍早在圍困泰興之初便開始造船訓練水軍,此刻雖未能有能力封鎖整個宛江,但是江北處卻已是被其控制,我軍船隻來時便是貼了南岸航行,這次回航為了以防萬一,大將軍也需換乘他船才好。&rdo;衛興點頭稱是,倒是一旁的林敏慎難免露出失望之色來,突然出聲說道:&ldo;麥將軍,那我去你船上可好?正好有些軍事不太熟悉,還想請教麥將軍。&rdo;阿麥的屁股剛著了椅子面,聞言幾乎又蹦起來,只強強忍住了,深吸一口氣,說道:&ldo;不敢擔林參軍&lso;請教&rso;二字,麥某隻是軍中一個營將,於全軍之軍務並不熟識,林參軍若是想了解軍務,還是請教張副將的好。&rdo;林敏慎順著阿麥的視線看一眼那一臉大絡腮鬍子的張副將,再看向阿麥時,眼中便似有了一絲哀怨,毫不顧忌在座的其他諸位。衛興這邊的人都知道林敏慎此人的性子,只是肚中發笑,面上卻毫不動色,可張副將等江北軍中之人卻不知道林敏慎的來歷,見他只不過一個帳中參軍,便有如此大的膽子,不但在大將軍衛興面前隨意說話,甚至在阿麥說了讓他可向張副將請教軍務之後,此人面上竟是如此神情,分明是沒把張副將看在眼中。眾人心中難免不悅,只淡然地坐著,並不理會林敏慎。衛興哪裡又看不出張副將等人的不悅,只得出來打圓場道:&ldo;既然這樣,那就有勞張將軍帶一帶敏慎吧,他初入軍中,諸多不懂,還請張將軍多多教導。&rdo;張副將不敢掃衛興的面子,心中雖有不願,卻仍是站起身來應道:&ldo;遵大將軍令。&rdo;林敏慎原本只想著近阿麥的身,現如今非但沒能達願,反而和一個五大三粗的絡腮鬍子綁在了一起,心中難免不願,被衛興狠狠瞪了一眼,這才極不情願地站起身來衝著張副將潦糙地一抱拳,說道:&ldo;多謝張將軍。&rdo;嘴裡雖這樣說,眼睛卻仍是不住地看向阿麥。江北軍這邊幾人都是沙場上廝殺出來的漢子,軍中人心思雖然都粗些,可畢竟不是傻子,見這林參軍的眼神總是不離阿麥左右,張副將等人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都看了一眼阿麥。阿麥心中惱怒至極,面上卻不願帶出分毫來,只暗暗磨後槽牙,恨那日沒能下手再狠些,直接廢了這個林敏慎該有多好,又求哪天月黑風高地的時候能遇到林敏慎落單,直接打死了往水裡一丟了事。許是阿麥被氣得有些糊塗了,殊不知這林敏慎正盼著能月黑風高的時候單獨碰見她呢,雖不能一起賞月談情,但求能美人相對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