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那侍衛不敢置信地看向阿麥手中的簪子,再沒能多說出一個字便栽下了馬,直到臨死,他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他替她買的髮簪,為什麼會帶上劇毒了呢?阿麥面色冷靜地勒住馬,對正欲舉著刀衝過來的老頭說道:&ldo;二蛋,快些將這兩個人拖到裡面去,把軍裝換下來!&rdo;張二蛋怔了,摸了摸貼在下巴上的鬍鬚,有些呆地問:&ldo;伍長,你認出我來了?&rdo;阿麥又氣又好笑,從馬上躍下來,走到一邊把另外一匹馬也牽住,沒好氣地說道:&ldo;少廢話,快點,剛才這邊動靜太大,不一會就得引人過來,趕緊把衣服換了,我們出城!&rdo;張二蛋不敢再問自己是哪裡露出了破綻,連忙與阿麥一起把那兩個北漠侍衛拖入小巷深處,然後把兩人的軍裝衣甲都扒了下來,穿到了自己身上。等張二蛋把那兩個侍衛的屍體胡亂掩好,回來時見阿麥已經利落地把頭髮在頭頂打了個髻,正在戴北漠人的頭盔。見他回來,阿麥把另一個頭盔扔給他,低聲說道:&ldo;戴上,然後把你那幾根鬍子扯下來。&rdo;張二蛋一愣,急忙把粘在下巴上的鬍子都扯了下來,跟在阿麥身後翻身上馬,往西城門疾馳而去。到了城門口,阿麥一晃腰間令牌:&ldo;奉軍令出城。&rdo;說罷不等守城士兵細看,火大地抽了那士兵一鞭子,怒道:&ldo;閃開,耽誤了要事,砍了你們這群廢物!&rdo;那些士兵急忙閃避,阿麥用力一夾馬腹,帶著張二蛋揚長而去。出得城門,兩人不敢停留,一個勁地催馬快行,直跑出了幾十裡才停了下來,不論人馬均已是大汗淋漓。張二蛋回首望了一下早已經看不到了的豫州城,有些後怕地說道:&ldo;伍長,想不到我們真的就這麼闖出來了,我連想都沒敢想過。&rdo;阿麥笑了笑,用手背抹了把額頭的汗珠,沒有說話。張二蛋偷看了阿麥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吶吶地不知說什麼好,過了片刻突然問道:&ldo;伍長,你是怎麼殺了那兩個韃子的?我沒看見你手裡有刀啊!&rdo;阿麥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轉過頭看著他問道:&ldo;不是讓你先走了嗎?為什麼還要混入城內?&rdo;張二蛋吭哧了一會,說道:&ldo;我怎麼能撇下伍長一個人逃命,那不是大丈夫所為,那日我根本就沒有出城,只是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rdo;阿麥點了點頭:&ldo;倒是有些頭腦,也幸虧那日你沒有出城,不然也是被韃子逮個正著。&rdo;聽她誇讚,張二蛋臉上有些紅,低了低頭又說道:&ldo;後來我就一直想去韃子府裡救你,可守衛太嚴了,我進不去,只好在外面瞄著。&rdo;阿麥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問道:&ldo;這麼說你今天也一直跟著我了?&rdo;張二蛋老實地點了點頭,回答道:&ldo;嗯,從你從韃子府出來我就一直悄悄在後面跟著,我還見他們也有人跟著你,所以也沒敢冒然上前,只一直等著機會,後來見那兩個韃子在首飾鋪停了會,我就跑到前面去了,正好有人推了酒出來賣,我把那人打暈了,然後推著車在巷子裡等著,我就覺得他們為了安全得避開大街走那條小巷,結果果真被我猜對了。&rdo;張二蛋笑了笑,笑容裡有那麼一兩絲得意。聽他言語中並沒有提到徐秀兒,阿麥心中一鬆,既然他一直跟蹤著她都沒有注意那個被她敲昏的那個侍女,那常鈺青的人也應該沒有留意了。阿麥看一眼旁邊有些得意的少年,心中湧起一絲不忍,他為了救她不顧性命,難道也要除了他滅口嗎?張二蛋見阿麥看他,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沉默下來。阿麥想了想,問道:&ldo;二蛋,你現在可知道我真實的身份了?&rdo;張二蛋怔了怔,隨即便明白了阿麥話裡的含義。他雖性子憨厚卻並不愚笨,甚至還可以稱的上聰慧,他早已經從種種跡象中看出自己的伍長是個女兒身,可就是這樣的伍長,在危險的一刻仍是把活命的機會留給了他,所以,他得懂得知恩圖報。他低頭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著阿麥鄭重地回答道:&ldo;你是我的伍長,我只知道這個,別的我一概不知。&rdo;他的忠誠為他換回了性命,雖然他並不知道。阿麥失神了片刻,笑了笑,輕聲對張二蛋說道:&ldo;謝謝你,二蛋。&rdo;張二蛋連忙也跟著憨厚地笑了笑,突然間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要緊的事情,變色道:&ldo;伍長,我們來了趟豫州什麼也沒打探到,回去可怎麼向將軍和軍師交差啊!&rdo;阿麥冷笑一聲,說道:&ldo;我們沒白來,不會受他們責怪的,你放心好了。不過我們能活著從豫州城出來,倒是應該念石達春個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