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先是一愣,隨即便窘得面色通紅,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主將,急得眼睛都要紅了。商易之笑了,湊近了張生說道:&ldo;沒事,我就是看看,快點。&rdo;&ldo;我我……不會。&rdo;張生結結巴巴地說道,眼瞅著就要哭了。商易之指點道:&ldo;挺簡單,你先低頭,然後再慢慢抬頭用眼角瞟我一眼,然後再快速地低頭。&rdo;張生只得按照自家將軍的吩咐照做,可那脖子硬的跟木頭似的,看著平時一挺機靈俊俏的小夥,這個動作做出來就成了死不瞑目的殭屍一般……商易之被噁心得打了個冷戰,趕緊揮手:&ldo;算了,算了,別學了,還不夠瘮人的呢。&rdo;張生這個委屈啊,看著商易之的背影漸遠,心道我一大老爺們學這個,能不瘮人麼?屋內,徐靜又詳細地給阿麥分析了一下豫州城內的情況,都交代完畢後,徐靜沒走,起身在屋裡踱了兩圈,停下來轉回身又上下打量了下阿麥,語氣陰沉地問道:&ldo;阿麥,你可知這次去豫州最兇險的是什麼?&rdo;阿麥想了想,問道:&ldo;是我的身份,我畢竟在那裡待過,萬一被人認出就是大麻煩。&rdo;徐靜緩緩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ldo;是人心。&rdo;&ldo;人心?&rdo;阿麥下意識地問道。&ldo;不錯,就是人心。&rdo;徐靜輕輕地捋著鬍子,目光精亮地看著阿麥說道:&ldo;石達春投敵必然會遭大夏千萬百姓唾罵,再加上就連朝中現在也不知實情,必然會對石達春嚴厲責罵,這些一旦到了文人墨客的筆下,那措辭就會更加不堪了。面對這些,石達春必然會頗多委屈,他若能忍ru負重還好,如若不能,你可知會是什麼情況?&rdo;&ldo;一邊是ru罵指責,一邊是榮華富貴,定力稍差就會失了氣節。再加上現在我國在江北勢弱,觀朝中現在行徑,只聞雷聲不見雨露,怕世人也多認為我國將棄江北於不顧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替石達春正名的機會則少之又少了,與其揹負千古罵名還不如干脆實心投敵,反而有機會成為北漠建功立業的功臣。&rdo;徐靜聽阿麥分析得頭頭是道,眼中露出讚賞之色,點頭道:&ldo;最為關鍵的一點是,他的投敵只起於我的一封書信,並不是朝中的密旨,一旦他對我和將軍失去信心,那必然會自暴自棄。&rdo;阿麥十分驚愕:&ldo;一封書信?&rdo;&ldo;不錯!&rdo;徐靜說道,&ldo;在兵出豫州前我就預料到了北漠周志忍會揮軍北上,一旦我們被圍困在豫州城內,那等著我們的只有死路一條。當時我若想引兵入烏蘭山,不但豫州軍絕對不會同意,怕是將軍的青州軍也難說服,所以我就計出豫州,讓大家不得不來這烏蘭山。&rdo;阿麥顯然是被他這個大膽的謀劃驚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徐靜,問道:&ldo;你最初把將軍也矇在鼓裡了?&rdo;徐靜臉上是少有的陰狠嚴肅,說道:&ldo;不錯,出豫州時我並沒有告訴將軍實情,只是冒充他的名義給石達春留了封密信,上面把我對戰局的分析以及預測一一告訴了他,並請求他一旦周志忍圍城,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舍小義而就大義!&rdo;&ldo;難怪豫州城內會適時地升起紙鳶,難怪我們騎兵會埋伏在烏蘭山外,難怪我們倉促入烏蘭山而物質充足……&rdo;阿麥不禁喃喃道,心中所有的疑問終於都有了答案,&ldo;可是,將軍是什麼時候知道實情的?&rdo;&ldo;野狼溝回來的途中。&rdo;徐靜答道。阿麥心中不禁替徐靜有些擔憂,問道:&ldo;先生,您這樣私下安排,把將軍和所有的人都矇在鼓裡,難道不怕將軍怪罪麼?&rdo;徐靜淡淡地笑了笑,說道:&ldo;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看將軍是個有氣量的人,能夠理解我的做法的,而且從目前看他並沒怪我。&rdo;阿麥心中暗自搖頭,不管是多麼有氣量的人都不會希望自己被部下矇在鼓裡利用,商易之雖然是也有野心的傢伙,但是恐怕心裡也會留下芥蒂,就算現在不顯現出什麼,只能說明他城府太深,以後一旦他得勢,怕徐靜會因此受累。可這些話是不能和徐靜說的,說了他未必見得聽。阿麥暗自嘆息,沉默不語。&ldo;阿麥,&rdo;徐靜又說道,&ldo;我把這些都告訴你,是沒有把你當外人,是見你是個可塑之才,你此次去豫州,必須要機智善變,得到些北漠人的確切計劃,我江北軍就要藉此立威,只有打了勝仗,我們江北軍才能在烏蘭山中立住腳,我們兩個在江北軍中也才能站穩腳跟,你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