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幾個北漠侍衛憤然回身怒視阿麥等人,手握彎刀就要亮刃,阿麥這邊諸將也不示弱,紛紛拔劍相對。正劍拔弩張間,酒樓內又走出個穿北漠服裝的青年公子來,見此情形溫聲問道:&ldo;怎麼了?&rdo;他身前一名侍衛忙轉回身恭敬地答道:&ldo;公子,這些南人在尋茬。&rdo;那青年公子聞言抬頭向馬上看過來,視線落到阿麥身上時明顯地僵滯了一下,停了片刻後才又繼續向下看去。可就只這稍稍一停,阿麥身旁的唐紹義與林敏慎已是察覺,均也是跟著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阿麥,只見她面色平靜地坐於馬上,並無異色。再回頭看那青年公子,他也已是收回了視線。青年公子微垂目光,淡淡對那北漠侍衛道:&ldo;走吧。&rdo;聽他如此說,那幾個北漠侍衛雖面有不甘,卻也都極聽話地收起刀來。有侍衛已替那青年公子牽過馬來,青年公子轉身上馬,帶著幾名侍衛與阿麥等人錯身而過。眾人見他們就這樣走了,一時都有些愣怔,更是有名江北軍將領奇道:&ldo;哎?韃子今兒這是怎麼了?還想著和他們再打一架呢,他們竟然慫了!&rdo;其餘幾人也跟著笑罵起來,唐紹義卻訓道:&ldo;莫要再生事了,回去少不得又要挨大將軍訓斥!&rdo;眾人知衛興一直嚴令禁止軍中諸人與韃子打架鬥毆,幾次欲殺人立威,還是多虧了阿麥才保得那幾人性命,現聽唐紹義如此說便都收斂不少,可偏有那莽漢叫嚷道:&ldo;訓斥就訓斥,大不了再挨他幾十軍棍!衛大將軍是從盛都來的,怎知咱們江北軍與韃子的血海深仇,他能去和韃子稱兄道弟,咱可不能!&rdo;阿麥本一直沉默,聽了這話突然開口說道:&ldo;你這老莫,整日裡惹是生非,你若再闖禍,我可保不住你那顆腦袋!&rdo;老莫聽了摸著腦袋嘿嘿乾笑兩聲,不敢再發牢騷。眾人回到城守府已是夜半時分,有兵士上來牽了馬自去照料,眾人也各自散去歇息。阿麥辭了唐紹義等人,獨自向自己住所走,直待走到無人處才突然用手扶住了牆壁,身體更是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陳起,陳起,想不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阿麥連著深吸了幾口氣,才將情緒平穩下來,一時顧不上許多,只快步向自己住處走。張士強依舊在給她守門,見她面色蒼白不禁有些奇怪,問道:&ldo;大人,出什麼事了?&rdo;阿麥搖搖頭,默默坐了好半天,才突然問張士強道:&ldo;可是都查清了?&rdo;張士強點頭,將準備好的東西一起拿給阿麥,有些遲疑地問道:&ldo;大人,這樣行嗎?不如白天再去。&rdo;阿麥翻看著張士強給她準備好的衣服鞋帽,說道:&ldo;白天人多眼雜,我若去了必定會讓衛興知道。&rdo;張士強仍是有些猶豫:&ldo;可若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rdo;阿麥想了想,答道:&ldo;先顧不上那麼多了,隨機應變吧。&rdo;見阿麥堅持,張士強也是無奈,只得將城守府內的各條路線及侍衛巡邏的路線及規律都一一講了,生怕阿麥記不清楚,忍不住又要重複一遍。阿麥卻是笑了,說道:&ldo;你只要沒記錯,我便記錯不了,不用再說了。&rdo;張士強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帶上門出去,在門外等了片刻,阿麥換了一身灰衣小帽的僕人衣裝出來,邊往外走邊對他低聲交代道:&ldo;你先回屋去睡下,有人敲門也不要開,只說我睡死了,有事明天再說。&rdo;張士強點頭,直待阿麥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這才輕輕地關上了院門。城守府守衛雖嚴,可阿麥在這府中已住了有些時日,再加上知道侍衛巡邏的路線規律,一路上倒也是有驚無險,很順當地爬出了城守府的院牆。一出城守府,阿麥的速度便又快了許多,不多時便已來到商易之的住所之外。商易之這次是以議和使的身份來泰興的,本該住在萬良的城守府,只是人家長公主在泰興自有府邸,再加上衛興等江北軍諸將都住在城守府內,商易之為了避嫌,便住到了自家的宅子上。阿麥琢磨了一琢磨,還是放棄了再次爬牆的想法,老老實實地在後門外求見貴順。大半夜的,在人家後門求見遠在盛都的大管家,這個事情怎麼看都有些怪異,可偏生那門人卻絲毫不覺驚訝,連問都不問一句,垂首將阿麥引進後門,然後直接將阿麥領到了商易之面前。商易之已是換下了蟒袍,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綢衫,有些懶散地倚在羅漢c黃上看著書。阿麥鄭重地行下軍禮去,恭聲叫道:&ldo;元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