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紹義見她答得輕慢,面色更是沉了下來,語氣頗重地說道:&ldo;阿麥,將失一令而軍破身死!你手下有千百將士,你一個輕慢就會將置他們於死地!這些人都是我南夏的大好男兒,是每家中的父兄子弟,他們追隨著你,不是為了成就你的個人功名,而是為了保家衛國,為了護得他們家中妻兒老小的周全!他們既將性命交與你手,你就要對得起他們的生死,如若這點都做不到!你也不要來掌什麼軍!&rdo;阿麥不曾想到唐紹義會突然如此聲色俱厲,有些錯愕地看向他,吶吶叫道:&ldo;大哥……&rdo;見阿麥如此反應,唐紹義方察覺自己話說得太重了些,不覺有些尷尬,頗不自在地別開了視線,沉默了片刻這才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道:&ldo;阿麥,大哥不是傻子,你的心思,大哥也能猜到幾分,大哥不攔你,只要你是忠君愛國護我百姓,大哥甘願……&rdo;話說到一半,唐紹義卻是說不下去了,過了片刻才又接道:&ldo;但是,大哥絕不能容你拿著千萬人的性命去逞己之私慾。&rdo;唐紹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讓阿麥不由得有些愣怔,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用力抿了抿唇,向唐紹義說道:&ldo;大哥,你看著我。&rdo;阿麥一臉肅容,緩慢而清晰地說道:&ldo;大哥,我從軍之初的確不是為了救國救民,但是也絕不是貪圖功名利祿。我想要的只是要守護父親的榮耀,他也曾是一名南夏軍人,三十年前抗擊韃子平定四方戰功顯赫,沒想到最後卻死在了養子的手上。&rdo;阿麥肋下的傷口又疼了起來,連帶著每次呼吸都帶著痛楚,她只得停了下來,閉目緩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ldo;那養子是他收養的戰爭遺孤,殺他的理由就是教養之恩抵不過國仇家恨。&rdo;唐紹義不知道阿麥還有這樣的身世,聽得面色微慟,雙手握了阿麥肩膀,忍不住出聲喚道:&ldo;阿麥。&rdo;阿麥唇角綻出一個譏諷的微笑,輕聲說道:&ldo;說什麼國仇家恨,不過就是懼我父親威名!我偏要讓那人知道,南夏即便沒了父親,也不會是他人案上的魚ròu,父親有我,南夏有我!&rdo;阿麥從未向人說過自己身世,即便有人問起,她也大多是幾句話便含糊了過去,現在這樣向唐紹義口氣平淡地緩緩道來,唐紹義卻是聽得又驚又愧,驚得是阿麥竟然有這樣的身世,愧的是他卻誤會了阿麥,怕她會枉顧將士性命而去換權勢富貴。唐紹義本就不是口舌伶俐之人,此刻因自己冤枉了阿麥心裡頗多自責,一時更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幾次張嘴,竟都沒能說出話來。阿麥卻是淡淡笑了,說道:&ldo;大哥,是我不好,不該這樣瞞著你。&rdo;她不及唐紹義答話,又說道:&ldo;大哥,你不要問我父親是誰,也不要問那人的姓名,可好?&rdo;唐紹義默默看阿麥片刻,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阿麥的肩膀,澀聲答道:&ldo;好,我不問。&rdo;阿麥此刻的心緒已是平穩下來,反倒是唐紹義情緒頗顯激動,阿麥生怕他一個衝動再把自己扯入懷裡,忙衝著唐紹義咧嘴笑了笑,故意玩笑道:&ldo;大哥,你手上再用力些就能把我這一雙膀子給卸下來了。&rdo;唐紹義一時大窘,急忙鬆開了手,正窘迫間卻聽見門響,只見張士強端了飯食從門外輕手輕腳地進來,看到唐紹義也在屋內不由得一愣,驚訝道:&ldo;唐將軍?您什麼時候過來的?&rdo;唐紹義紅著臉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回答張士強的問話,只轉過頭故作平常地對阿麥說道:&ldo;你快吃飯吧,我先回去了。&rdo;說完不等阿麥回答竟就急匆匆地起身出去了。張士強看得奇怪,忍不住轉頭問阿麥道:&ldo;大人,唐將軍這是怎麼了?&rdo;話音未落,那已出了門的唐紹義卻又疾步返了回來,來到阿麥c黃頭站住,欲言又止。阿麥仰頭看他,奇道:&ldo;大哥,怎麼了?&rdo;唐紹義臉上仍有些泛紅,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張開了嘴,卻是說道:&ldo;你快吃飯吧!&rdo;說完竟又徑自轉身走了。張士強端著飯食立在阿麥c黃前,看得莫名其妙。阿麥卻是神色複雜地看著唐紹義略顯慌張的背影,一時有些失神。屋外,日頭雖已偏西卻依舊毒辣,樹上的知了藏在繁茂的枝葉間嘶叫地歡暢。唐紹義快步出了阿麥的小院才停下身來,緩緩攤開一直緊握的手掌。掌心裡,一對銀絲絞花的耳墜在日光的照射下泛出耀眼的光芒,正是昨日同阿麥在西市首飾鋪裡看到的那對。唐紹義低頭默默看了片刻,將耳墜小心地放入隨身的荷包之中,又回頭看了眼阿麥的小院,這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