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麥抬眼迎向徐靜的視線,聲音平緩地說道,&ldo;先生,這些年過去,我才真的明白他說的話,我也不過是個平常人,有舍不開,有放不下!我不想到最後只剩下了我一個,坐在他們的墳頭喝著酒,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醉話。&rdo;徐靜聽了沉默不語,林敏慎更是聽得動容,立刻表態道:&ldo;不過就是劫個傅悅過來,容易得很,我去便是!&rdo;徐靜淡淡地瞥了一眼林敏慎,卻是慢悠悠地說道:&ldo;劫傅悅來容易,就怕是你把他劫了來也換不回唐紹義。&rdo;阿麥與林敏慎二人均是驚詫,阿麥不禁問道:&ldo;先生此話怎講?&rdo;徐靜答道:&ldo;傅悅雖然重要,卻比不過唐紹義去,比不過青、冀兩州,比不過陳起的野心,所以,你們劫他也無用。陳起必能想出既不得罪傅家,同時又不放唐紹義的法子來!&rdo;這也正是阿麥心中所憂慮的,她看一眼徐靜,見他又習慣性地捋著自己的鬍子,心頭不禁一鬆,笑著衝徐靜一揖到底,說道:&ldo;還請先生教我!&rdo;徐靜一見阿麥臉上看似誠懇實則奸詐的笑容,先是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這才又繼續說道:&ldo;上京傳來訊息,韃子小皇帝要將公主送到豫州與陳起成親,那送親隊伍怕是已經出了上京了,你們去劫那傅悅,還不如去劫這個公主,陳起舍了誰也不會舍了這個公主!而且,陳起不管是要將唐紹義殺了祭旗,還是剮了洩恨,想也不會是在肅陽,只能是著姜成翼帶回豫州。&rdo;徐靜的眼睛是那種窄而細的形狀,可不知為何,林敏慎卻突然有種看到了狐狸眼睛的感覺,怔怔地看了徐靜片刻,才突然擊掌叫好道:&ldo;妙!徐先生果然妙計!&rdo;一旁的阿麥卻垂下眼簾沉默不語。北漠寧國長公主要送嫁豫州的事情她已在諜報上看到過,當時她只覺得胸口發悶,並無太多別的感受,畢竟陳起早已不是槐樹下的那個陳起哥哥,而阿麥也不再是那個把嫁給陳起哥哥當做人生第一要事的傻丫頭。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想牽扯到陳起的娶親之事中去,不管陳起娶的是北漠的公主,還是隨便一個別的女人,那都已和她阿麥沒有任何關係。而若是去劫公主,那就意味著她不得不再次和陳起面對面……徐靜與林敏慎見阿麥一直沒什麼表示,不禁有些詫異,兩人互望了一眼,卻都沒有出聲相問。阿麥抬眼看向徐靜,說道:&ldo;江北局勢一直不穩,韃子小皇帝既然敢將寧國長公主送到豫州來與陳起成親,必然會派大軍相隨護衛,劫她怕是很難。&rdo;徐靜既然能出&ldo;劫公主&rdo;這個主意,心中已是將這些考慮了周全,聞言說道:&ldo;若是路上劫人,那自是不易,可若是等到了豫州,劫這麼個嬌滴滴的公主,卻是比劫持那傅悅要方便行事得多了。而且……&rdo;徐靜捋著鬍子輕笑了笑,說道,&ldo;行他人之不敢想,方能得出人意料之利!&rdo;&ldo;先生是說利用陳起婚禮之時的混亂?&rdo;阿麥問道。徐靜笑而不語,只嘴角含笑看著阿麥。阿麥復又垂下了眼簾,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擊著。她這樣的神情林敏慎已是看見過幾次,看似平淡無奇,每每卻都是她心中有極難抉擇的事情時才會如此模樣。林敏慎見此不禁也屏氣凝神起來著阿麥,等著她的決定。&ldo;先生,&rdo;阿麥終抬起頭來,說道,&ldo;若去豫州,我得同去。&rdo;&ldo;不行!&rdo;徐靜立刻變了臉色,反對道,&ldo;你是江北軍的統帥,怎能以身犯險!豫州你決不能去!&rdo;此話一出,林敏慎臉上的神色便有些古怪,徐靜那裡也察覺出這話似乎不能這麼說,忙又解釋道:&ldo;你不同於穆白,他武功高強,即便劫人不成也能逃脫,而你連自保也不成,去了反成他的拖累。&rdo;林敏慎臉上似笑非笑的,心中卻道這老狐狸分明是怕阿麥去了危險,就想要舍著我一個人去!想到這,林敏慎便笑道:&ldo;徐先生所言極是。&rdo;徐靜乾笑了兩聲。林敏慎又道:&ldo;不過元帥心計百出,足智多謀,不是常人所能比,若是元帥能同去豫州,救出唐將軍的勝算便又多了幾成!&rdo;徐靜氣得直衝著林敏慎瞪眼,林敏慎卻故作視而不見,只看著阿麥,等著她的答覆。阿麥見此不禁彎了彎嘴角,說道:&ldo;若是旁人便也算了,但是陳起,你去了就算能劫那公主,也未必能逃得出豫州來。&rdo;徐靜自然不願阿麥去豫州,聽了正要再勸,外面卻有親兵來稟報說清風寨的息大當家過來了。阿麥微微怔了怔,這才吩咐親兵將息榮娘帶到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