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珂遲疑了一下,這才在我對面坐下,張了張口,卻是欲言又止。我沒說話,先倒了碗水酒,給他推上前去,&ldo;天氣炎熱,白將軍遠來辛苦,先飲碗水酒解解渴吧。&rdo;白珂低頭看了看那酒,卻沒動作。我又笑笑,將那碗水酒端了過來,仰頭一飲而盡。&ldo;公主‐‐&rdo;白珂忙叫道。我抬手止住他下面的話,待緩過了那口氣,這才又從旁側另外取了新碗過來,重又倒了酒水給他,笑道:&ldo;只是解渴之物,白將軍這回可能放心了?&rdo;白珂面露尷尬之色,忙端起那酒來喝了下去,訕訕道:&ldo;謝公主。&rdo;我搖頭笑笑,又給他滿上了一碗,開門見山地說道:&ldo;這次冒昧邀白將軍出來,是為海棠之事。&rdo;白珂動作稍頓,僵了一僵之後,方輕聲說道:&ldo;自我隨軍出了京城,就再未與她聯絡過。&rdo;這麼說來,竟這麼久都沒聯絡?難不成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頗有些意外,卻不敢在面上顯露出來,只借著飲酒低下頭來,略一思量後,這才又抬頭看白珂,道:&ldo;海棠有孕之事,白將軍可已知道?&rdo;白珂一時愣住,&ldo;有孕?&rdo;看他這反應,那就是不知道了。我心裡略略有數,不急不忙地給他添上了酒,這才又繼續說道:&ldo;就前些日子,海棠說自己身懷有孕,乃是神將夢中送子,為保寶象國江山而來。&rdo;白珂仍似有些反應不過來,表情呆滯,怔怔道:&ldo;神將夢中送子?&rdo;&ldo;不錯,神將夢中送子,吞朱果而孕。&rdo;我笑笑,舉起酒碗來示意白珂同飲,眼瞅著他喝淨之後,方又說道:&ldo;對於此事,朝中議論頗多,畢竟事情罕見,非常人所能理解。&rdo;白珂聞言,神色一時頗為複雜,瞧我一眼,忙就垂了眼簾。我又與他倒酒,輕笑道:&ldo;按說她懷孕也與我毫無干係,更不必因此前來尋白將軍。不過,就在三日前,海棠深夜去到我處,稱自己腹中胎兒並非是什麼神將送子,而是……&rdo;說到此處,我有意停頓了一下,就見白珂表現明顯緊張了起來,抓著酒碗的那手頗為用力,指節已是有些泛白。我笑了一笑,忽地換了話頭,道:&ldo;喝酒!&rdo;白珂愣怔一下,竟是反應不過來,&ldo;嗯?&rdo;&ldo;我叫白將軍喝酒。&rdo;我笑笑,舉起自己的酒碗來看了看,低頭抿了一口,與他嘆道:&ldo;酒是好東西,可以解憂。不論是心煩還是氣躁,一口下去,便就解了大半。&rdo;白珂沒有接話,默了一默,將自己碗中水酒一飲而盡,然後主動自覺地把手邊的一罈新酒拎了過去,拍開封口給自己滿上了。白珂好酒,一旦喝開了頭,必醉無疑。這是柳少君曾經說過的話。我笑了笑,將原來的那壇水酒往自己懷裡拉了拉,用手虛虛抱住,另隻手指向白珂新開的那壇酒,坦然笑道:&ldo;那酒可烈,白將軍小心喝醉。&rdo;白珂明顯在等著我接之前的話茬,已是頗有些不耐,勉強扯了扯嘴角,應道:&ldo;無妨。&rdo;&ldo;我沒得本事,只能用水酒作陪了。&rdo;我說完,又向白珂舉了酒碗。白珂並未推辭,乾脆利落地將酒飲盡,這才又看向我,猶豫了一下,提醒我道:&ldo;公主剛才那話還未說完。&rdo;&ldo;那孩子?&rdo;我譏誚地笑了一笑,&ldo;海棠說那孩子是……奎木狼的。&rdo;白珂愣了一下,竟想也不想地否定道:&ldo;不可能!&rdo;我挑眉,詫異看他。白珂也似覺得自己失言,忙又解釋道:&ldo;大王早已上了天庭,位列神位,怎又會私自下凡與她相會?他兩個連見面都不可能,又怎麼會有孩子?海棠那般說,定是故意去氣公主的。&rdo; 大仇,終於得報(3)他反應很是有些不對,我看他一眼,試探著說道:&ldo;去年九月,奎木狼夜宿銀安殿,海棠曾去尋他……&rdo;白珂不等我說完便就打斷了我的話,&ldo;那夜海棠並未與大王發生什麼!當時是我送海棠進去,她雖在殿內停留時間不短,但卻是面帶怒色而出,顯然兩人未能談到一處。&rdo;竟然還有這事?我不由暗暗奇怪,奎木狼自己都承認當時動了旁的心思,海棠又是那般言之鑿鑿,為何偏白珂會有這般說辭?難不成當時奎木狼醉得太過厲害,竟沒能與那海棠成就好事,這才惹得海棠不悅而走?若真是這般,那海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一時間,我心中已是轉過無數想法,可很快便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