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織娘!&rdo;柳少君忙喝住織娘,又轉頭來看我,解釋道:&ldo;公主千萬莫聽織娘胡說。大王心慈,這才只用劍釘了我腳,以示警戒。若換做旁人,那劍怕是會直衝屬下心口而來。&rdo;這個時候討論奎木狼心慈還是心狠,真沒什麼意義。我笑了笑,道:&ldo;不管怎樣,也是受了傷,你回去好好歇著,待傷好了,我再好好謝你。&rdo;柳少君那裡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能猜到他幾分心思,無非是要再說幾句奎木狼的好話。我又笑笑,並不給他機會開口,只轉身走到旁邊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率先策馬賓士了出去。跑不一會兒,蕭山從後趕上,叫道:&ldo;公主。&rdo;自從叛軍營中見面,這是他跟我說的第二句話。我忙收了收韁繩,放緩速度,轉頭問他道:&ldo;蕭將軍有何事?&rdo;蕭山看我兩眼,答道:&ldo;臣需要先回軍營。&rdo;他是從軍營裡偷偷跑去刺殺奎木狼的,身為一營主將,一連三天不曾露面,縱是安排了心腹在營中主持事務,怕也是要出諸多狀況。我聞言點頭,又問他道:&ldo;你身體可還撐得住?&rdo;蕭山簡單答道:&ldo;身體無礙。&rdo;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兩軍暫時是不會開戰的,只要他自己身體能撐得住,確實應該先回營內主持大局,以防軍中生變。不過有些話,我還需得趕緊跟他說開了,免得日後再出狀況。我略一思量,與他坦言道:&ldo;蕭山,你曾救過我性命,這個恩情我一直記著。這次前去敵營救你,也只是想還你這份情,別無他意。&rdo;蕭山沉默片刻,忽地問我道:&ldo;那人是誰?真的是天上的奎星下凡麼?&rdo;&ldo;不錯。&rdo;我點頭,他遲疑了一下,又問答:&ldo;他就是十四年前……&rdo;&ldo;是。&rdo;我沒等他把話問完,直接截斷了他的話,&ldo;他就是十四年前化作妖魔,擄我去了碗子山的奎星。&rdo;柳少君與織娘並隨行的護衛等人皆都停留在不遠處,顯然是有意避諱。我想了一想,沉聲與蕭山說道:&ldo;蕭將軍,想必你之前也聽說過我與奎星的那段姻緣傳說,那其中雖有不實,卻也不是全部為假。實不相瞞,我確為天女轉世,投生於此歷一世之劫。按照天命,奎星迴退天庭之後,我應是自盡以順天命的,只是我不甘心,這才強留在這人世間,逆天而行。&rdo;蕭山面上露出詫異之色,&ldo;逆天而行?&rdo;&ldo;不錯,就是逆天而行。&rdo;我笑了笑,又道:&ldo;你看過戲本子麼?所有角色的生死存活、喜怒哀樂皆都是被那寫本子的人定好了的,要你怎樣你就得怎樣。我本來是被人安排來跑個龍套,不想卻入戲太深,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就不肯依照那戲本子的安排從事了。&rdo;蕭山聽得似懂非懂,尋思了片刻,道:&ldo;我們都是那戲本子裡的角色?&rdo;照司命那廝的話,他這樣理解也不算錯。我聞言點頭,用手指了指天,笑道:&ldo;照上面那些人的想法,是這樣的。&rdo;&ldo;那誰又是寫這戲本子的人?也是上天那些人?&rdo;他又問。我想了想,道:&ldo;上天那些人,也多半是看戲的,有那麼一些是跟著寫戲本子的,自己卻從不肯承認,只冒那上天之名。可到底何為上天?誰又能說個清楚?天命天命,誰又知那天命何來?憑什麼他們說那是天命就是天命了?&rdo;許是這些話太過饒舌,蕭山聽得眉頭緊皺,好一會兒才說道:&ldo;公主說的這些話,臣得回去好好思量。&rdo;我看他兩眼,又笑道:&ldo;我與蕭將軍說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我活於世已是逆天存在,不知何時便被人強行抹去。蕭侍衛是青年才俊,國之棟樑,不該再與我牽扯不清,這世間好女子無數,總有一個是你的良緣佳偶。&rdo;蕭山默了片刻,才道:&ldo;臣自會思考此事。&rdo;他忽又笑笑,振奮精神拱手與我道別,一抖韁繩,策馬離去。後面眾人這才趕上前來,織娘看一眼蕭山離去的方向,不禁嘆道:&ldo;公主,奴婢覺得蕭將軍也算是一位奇男子,並不比大王差了幾分。&rdo;這話一出,她就得了柳少君一記眼刀。織娘並不服氣,惡狠狠地白了回去,問道:&ldo;怎麼?我說得不對麼?&rdo;柳少君似是頗為無奈,&ldo;大王乃是天上的星宿神將,豈是區區蕭山可比的!&rdo;織娘反駁道:&ldo;天上神將怎麼了?不一樣受人管制,身不由己麼?我瞧著也沒蕭侍衛好到哪裡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