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笑了一笑，又問道：&ldo;你可知谷中死去的又有多少？有多少是你昔日舊友，又有多少曾恭聲喚你一聲白仙君？這都是你那海棠姑娘造得罪孽，她偏執成狂，你卻為虎作倀，害得好好一個碗子山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你竟然還說她本質不壞？我看你分明是眼瞎心盲！&rdo;白珂面色已是十分難看，大汗淋漓，訕訕無語。&ldo;回去告訴你那海棠姑娘，我既已落魄至此，要殺要剮隨她方便，請她大膽上門便是，我候著她！&rdo;我撂下一句場面話，說完再未理會白珂，只拂袖進了院門。不想當天夜裡，那海棠竟就真的上了門。呃，這不免也太聽話了些吧？我瞧了瞧她身後，見並無白珂跟隨，這樣看來……竟不是來殺我的？海棠似是看出我的心思，譏誚地笑了一笑，道：&ldo;你用不著害怕，我若想殺你不會等到現在。我這次來，只是來瞧瞧你。&rdo;&ldo;那現在瞧到了麼？&rdo;我問，又說道：&ldo;既瞧到了就回去吧，大年下的，又山高路遠，天氣也不好，我就不留你了。&rdo;海棠冷笑道：&ldo;你不用急著趕我，我也不想見你。&rdo;我很是奇怪，&ldo;既不想見我，那你來做什麼？&rdo;她啞了一下，隨即就又冷笑，轉身往院中走了幾步，抬頭望向西方夜空，過得片刻，忽沒頭沒腦地問我道：&ldo;你說他是哪顆星？&rdo;他？黃袍怪麼？我抬頭瞧了一眼，誠實搖頭：&ldo;不知道。&rdo;海棠回頭看得我兩眼，唇邊露出一抹嘲諷，又問道：&ldo;他到底看上了你什麼？容貌？脾性？還是才情？你到底有哪裡比我強？&rdo;講實話，這事我也不大清楚，於是又是老實搖頭，道：&ldo;不太清楚，這事你最好上天去問一問他。&rdo;海棠輕輕一哂，嘲道：&ldo;你不過是比我佔了個&lso;早&rso;字罷了！&rdo;我摸了摸鼻尖，好脾氣地答道：&ldo;也許吧。&rdo;許是因為我態度太好，海棠覺得有些不過癮，便就換了種方式，又回身仰頭去看西方夜空，默了一會兒，忽地說道：&ldo;我第一次見他，也是在這樣的雪天，素衣帶我入谷，說要領我去見那個與我有一世之約的負心人。原本，我是不想去的，你既無情我便休，男女之事，不過如此。直到親眼見了他，我才忽地明白了蘇合為何會對他舍不下拋不掉，不過一眼……&rdo;我聽她說起十三年前的事情，顯然是要進入回憶模式，忙就打斷她道：&ldo;你等等！我去去就回！&rdo;海棠一怔，詫異看我。我忙轉身回了屋內，尋了件厚厚的斗篷給自己裹上，順手又從桌上端了盤子瓜子抱在懷裡，匆匆出得屋來，往那屋前臺階上坐好，這才抬頭看向海棠，與她說道：&ldo;你別急，慢慢說。&rdo;海棠面色有些發黑，看怪物一般地看我。我朝她笑笑，又道：&ldo;我自小就看話本子，聽人講故事，你莫要在意，只說自己的就行。剛說哪裡了？對了，說到&lso;不過一眼&rso;，不過一眼就誤了終身了麼？然後呢？&rdo;海棠拿手指我，指尖都直哆嗦，恨聲道：&ldo;百花羞！你，你，你！&rdo;她一連&ldo;你&rdo;了幾遍，也沒能說出我到底怎樣來，可見真是氣得狠了。我坐在臺階上，無辜看她，又問道：&ldo;你還往下說嗎？不說我可就回去睡覺了，這地上也挺涼的。&rdo;海棠忽地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看我，怒道：&ldo;百花羞，你故意氣我呢吧？&rdo;&ldo;你才看出來麼？&rdo;我反問她，看她兩眼，站起身來，不急不忙地拍了拍身後的塵土，平靜回道：&ldo;我大晚上的不睡覺，卻要來聽你講你那少女懷春的故事，我不故意氣你，難不成我有病麼？&rdo;海棠目光怨毒至極，瞪得我片刻，卻忽地又笑了，問我道：&ldo;你知道為什麼我明明殺你易如反掌，卻不動你，只冷眼瞧著你那一對蠢爹媽給你重選駙馬麼？&rdo;她唇邊帶著笑，眼中卻是冷意森森，&ldo;我就是想看看，日後他若知道你又另嫁了人，會是個什麼反應。他為之甘願魂飛魄散的人，在他離開之後不過數日，便就一心想著另配佳偶，琵琶別抱……他知道了，可是會恨自己眼瞎？&rdo;難怪王后給我選駙馬，海棠沒有從中搗鬼，原來，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我看著她，問道：&ldo;你這些年來一直不嫁，並不是因為沒挑著合適的，而是一心在為黃袍怪守貞，是麼？&rdo;她微微一笑，傲然答道：&ldo;我乃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