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又想起上次他取這內丹時,還曾往我頭上罩了c黃大棉被,忽悠我說他會露了本相,不許我看。我抬眼笑著看他,又問道:&ldo;你不是說你會露了本相嘛?還說什麼看了後果嚴重,原來只是蒙我。&rdo;&ldo;你這人可真是記仇!&rdo;他眉梢微挑,含笑看我,調笑道:&ldo;我取這內丹,雖不會露了本相,卻是再無法維持那張兇惡嘴臉。說那話倒不是故意蒙你,而是怕你瞧到我這副相貌,對我心生愛慕,糾纏不休。&rdo;&ldo;呸!&rdo;我笑著啐了他一口,&ldo;我瞧著你這副嘴臉倒是比之前那副還要大上幾分!&rdo;黃袍怪只是笑笑,忽又嘆道:&ldo;那夜被你識破身份,我只怕你就此會惱了我,不想你卻這樣大度,竟不再與我計較。&rdo;被他這樣一讚,我不免有些臉紅,&ldo;也不是不惱,只不過……&rdo;&ldo;只不過怎樣?&rdo;他忙問。這實話說出來有些難為情,我吭哧了半晌,這才答道:&ldo;只不過人之常情,用饅頭換那窩頭,總是比拿窩頭去換饅頭更容易些。&rdo;黃袍怪愣了一愣,待明白了我的暗示,不由失笑,道:&ldo;你為人倒誠實,怎不騙騙我,說你從不在意這些相貌,不論我是醜是俊都一樣愛我?&rdo;&ldo;我這樣說,可也得有人信啊!&rdo;我不由叫屈道,&ldo;我總不能把你當傻子一樣糊弄吧?&rdo;他聞言微微揚眉,&ldo;嗯?&rdo;我又解釋道:&ldo;若是彼此不相干的兩個人,自然是不能全憑相貌取人,可既是同一個人,同樣的性情脾氣,誰還嫌自家男人長得好啊?你長得越好,我才越高興哩,別的不說,便是帶出去也有面子啊!&rdo;&ldo;你喜歡我長得好?&rdo;他又問。這可真是句廢話!我審美又沒問題,不喜歡你長得好,難不成還對你的醜情有獨鍾?話雖然能這樣想,卻不能這樣說,我笑了笑,答他道:&ldo;你是不知道,我家裡兄弟姐妹個個長得極好,有位三堂兄尤其出眾,他那人也高調,常自稱是天下無雙,跟只驕傲的小孔雀一般。咱們是沒法回去,若是能回去,我必然要帶著你去他面前好好地晃上一晃,也叫他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rdo;也不知哪句話得了黃袍怪歡喜,他面上雖還淡定著,唇角卻控制不住地往上翹了去,那笑意想藏都藏不住。我瞧得分明,不由暗笑,暗道母親說得果然沒錯,這好話人人愛聽,只要你手法得當,再烈的烈馬也能被你拍得溫順聽話。又想之前黃袍怪瞧著那樣冷硬孤傲,原來也不過是裝出來唬人的假象,實際上卻心思敏感多情,是個實打實的悶騷之人。這等人相處著雖然要耗費些心思,不過,倒也有個好處,那便是調戲起來也格外有趣。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得黃袍怪那裡語帶無奈地說道:&ldo;心口疼還要動歪心思,也真是難為你了。&rdo;我老臉一紅,忙辯道:&ldo;我哪有!&rdo;黃袍怪卻只是笑笑,柔聲道:&ldo;你閉目歇一歇,我再給你治一會兒,心口便就沒事了。&rdo;被素衣鬧這一場,我雖未受傷,卻著實受了些驚嚇,精神上確有些疲乏了,現聽他這樣說,便依言閉上了眼,本來是想著修養精神,不料卻昏沉沉睡了過去。這一覺極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再睜眼,窗外又是陽光明媚,竟似全新的一天。許是睡得太久,我腦子一時還有些轉不動,好一會兒才辨出自己仍還在黃袍怪的靜室之中。黃袍怪卻不在身邊,不知去了何處。又隱約聽得外面有人說話,我坐起身來,側耳聽了一聽,辨出那是柳少君與我院中丫鬟織孃的聲音。織娘音量壓得極低,說得什麼內容聽不大清,只從那語調聽,似是在向柳少君哀求著什麼事。我心中覺得奇怪,下了榻緩步往外走,待近門口,外面說話聲才漸漸清晰起來,就聽到織娘苦聲央求道:&ldo;柳仙君,求求您發發慈悲,就叫奴見我家公主一面吧,織娘這裡給您磕頭了。&rdo;果然就聽得有咚咚的磕頭聲響起,而柳少君的聲音卻依舊平穩沉靜,只說道:&ldo;非柳某不通情理,而是大王有過囑咐,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公主休息。我若叫你進去了,便是違了大王的令,也要受罰的。你也不要再在此糾纏,萬一驚擾了公主,大王怪罪下來,你我都要受罰。&rdo;我將門偷偷開了條fèng隙,往外看去,見果然是織娘跪在院中,而柳少君就攔在她的身前,正正地擋住了道路。 是誰的一世姻緣(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