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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黃袍怪抬頭,遠遠地一眼就看到了我,目光落到我身上時明顯著一頓,片刻後,這才慢慢地放下了手中酒盞,一雙金睛大眼,只盯著我看。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腦海裡不知怎麼地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後背上也隨著起了一層白毛汗,幾欲轉身就逃。莫名地,黃袍怪忽地扯了下唇角,又抬起手來,向著門口勾了勾手指。我下意識地轉頭看紅袖。紅袖這一次倒是知情識趣,不等我問便就說道:&ldo;是叫您呢,沒錯。&rdo;眼下這情形,不管是伸脖子還是縮脖子,怕是都躲不過這一刀了。我挺了挺腰桿,淡定從容地走上前去,直到臺階前這才停下身來,向著黃袍怪微微屈膝行了一禮,&ldo;大王。&rdo;黃袍怪默默看我幾眼,沉聲問道:&ldo;你這是什麼打扮?&rdo;&ldo;妾這是盛裝。&rdo;我答得鎮定。&ldo;盛裝?&rdo;臺上黃袍怪似是嗤笑了一聲,又問:&ldo;是為我這宴會特意準備的盛裝吧?&rdo;我眼珠子轉了一轉,這才慢聲細語地答道:&ldo;妾以後便要依附大王而生,大王是妾的主宰,妾是大王的臉面,大王有宴,妾自然是要竭力打扮,盛裝出席。&rdo;就瞧著黃袍怪的大嘴往旁側咧了一咧,似笑非笑地說道:&ldo;那我這臉面可是夠大的。&rdo;哎呦,這話可不好接!我笑了笑,沒敢言聲。黃袍怪也跟著扯扯嘴角,復又低下頭去飲酒,紅袖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後,用手指偷偷地杵了杵我,又向著黃袍怪那裡抬抬下巴,暗示我過去侍酒。俗話講,聽人勸吃飽飯。我咬咬牙,上前在黃袍怪身側跪坐下來,執了酒壺,等他剛放下酒盞,便就連忙抬手湊過去給他斟酒。黃袍怪斜眼瞧我一眼,沒說話,直接把酒盞丟到了桌案上。酒盞雖未倒,那酒卻是灑了大半出來。我就覺得吧,他這人貌似也不怎麼待見我的,只是不知道為何還要把我擄來,難不成也是受那勞什子&ldo;一世姻緣&rdo;所困,也是被逼無奈不成?如若真是這般,只要我們兩個好好商量,沒準就能高高興興的&ldo;一拍兩散,各自逍遙&rdo;!這樣一想,我精神頭頓時提起來了,一時也顧不上黃袍怪嘴臉可怖,正要湊過去和他套一套近乎,不料還未張口,突聽得廳外有人大聲叫嚷道:&ldo;大王!您給咱們評個理,是這廝欺人太甚,還是我白某得理不饒人!&rdo;吵嚷聲很快就到了門口,就見一灰衣人揪著一青衣男子衣領,連拽帶拉地把他往大廳裡扯。其後,還跟了桃花仙、白骨夫人等不少人,這個嘴上喊著&ldo;白仙君快鬆手&rdo;,那個高聲勸著&ldo;柳君莫要惱&rdo;,咋呼得雖厲害,卻沒一個肯上前來幫手的,只跟在後面瞧著熱鬧。那灰衣人手上抓得死緊,憤憤控訴:&ldo;他灌我酒哄我脫衣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趁我酒醉狠踢我一腳?&rdo;青衣人面上頗為無奈,只道:&ldo;真不是在下踢的。&rdo;&ldo;不是你還能是誰?不是你,你好好的又為何會瘸了腳?&rdo;灰衣人明明一臉怒意,偏左眼上重重一圈烏青,平添了幾分滑稽,&ldo;有種你就把腳上鞋襪脫下來給大夥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冤枉了你!&rdo;聽到這,我這才明白過來,頓覺得心中發虛,下意識地把腳往裙下藏了藏。不料就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卻引得了黃袍怪注意。他斜眼瞥我,淡淡問道:&ldo;怎麼了?&rdo;&ldo;啊?&rdo;我一驚,待反應過來,忙笑道:&ldo;沒事,沒事。&rdo;黃袍怪沒說話,只挑了挑眉梢,顯然不信。廳上,灰衣的白仙還在揪扯著柳仙不放,嚷嚷著叫他脫鞋驗一驗傷處,到底是不是他踢的一看便知。而那柳仙只道自己冤枉,卻也死活不肯脫下鞋襪自證清白。其餘妖等,盡都笑嘻嘻地圍在四周,唯恐天下不亂,你一言我一語,極盡煽風點火之能。我在妖群中仔細找了一圈,倒是不見之前在溪邊見的那個&ldo;修道之人&rdo;,心中不覺稍定,誰知這心還不曾落穩,就聽得白仙在臺下忽地高聲叫道:&ldo;請大王給我主持公道!&rdo;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ldo;唰&rdo;地一下子,也跟著齊齊地往高臺處看了過來,就聽得那桃花仙失聲驚叫了一聲,道:&ldo;哎呀媽呀!大王身邊那是個什麼妖怪?怎地長成‐‐&rdo;她後面的話戛然而止,似是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我偷偷地往下瞄了一眼,果然正好瞧見白骨夫人往回收手。就聽得白骨夫人慢條斯理說道:&ldo;是你自個眼花了,大王身邊坐著的是昨兒剛娶的新夫人,哪裡來的什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