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慢慢的清晰起來,不是寒荊要殺我,想要我命的是寒昭!我站在那裡,只覺的手腳不住的發抖,我想起了那封他讓我送的信還在懷裡,顫抖著手去摸,胸口的衣衫早已經被刺客劃破,細長的傷口流出的血在胸口凝結。我眼睛直直的看著寒昭,緩緩的從胸口摸出信來,開啟,果然,裡面只是白紙一張。我悽楚的一笑,原來要殺我的人是他。寒昭看著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ldo;昭兒,怎麼了?&rdo;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從花園裡走出,來到寒昭身後,看著我問道。寒昭趕緊平復了一下表情,回頭低聲說道:&ldo;父皇,沒事,只是一個下人在城外遇到了劫匪,受了些傷。&rdo;然後又趕緊對府裡的僕人喊道,&ldo;還不如把他帶下去治療,杵在這裡幹什麼!&rdo;有兩個僕人過來,急忙拉我要走,我只是笑著看著寒昭。&ldo;慢著!&rdo;聖德皇帝突然喊道,竟直直的衝著我走來,我傻傻的站著,不知道這個老皇帝想幹什麼。他注視著我的脖徑,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他的視線正停留在我脖子上掛的扳指處,他一下子把扳指拽下,厲聲問道:&ldo;這扳指你哪裡來的?說!&rdo;我笑笑,身體卻止不住的開始晃動,在失去意識前的一顆,我聽見自己清晰的說道:&ldo;母親給的。&rdo;半月後,聖德皇帝昭告天下,失散多年的皇子認祖歸宗,封為秀王,賜府地,一時皇寵最勝。我手中慢慢把玩那個白玉扳指,對著陽光照了照,裡面隱約浮現一條淡淡的黃色龍紋,我笑笑,戴了這麼久,竟然一直沒有發現這扳指還有這麼個秘密。&ldo;王爺,天氣雖然暖了,可是風還是有些涼,別吹著了。&rdo;巧玉在我身後輕聲說道。我轉過頭,淡淡笑了笑,&ldo;巧玉,還是叫我公子吧,你不比別人。&rdo;巧玉聽話的點頭。是的,我就是聖德皇帝新封的秀王,眾人皆以為是因為新王容貌俊秀無雙才被賜號秀王,可是我卻知道,老皇帝是在紀念已經逝去的文夫人,文夫人的閨名中就含了個秀字。沒有想到英名神武的聖德皇帝,年輕時也曾有過這樣的荒唐事,堂堂瓦勒的王爺,竟然去雙秀上扮山賊。聖德皇帝對我的身世問的很仔細,幸虧文夫人臨終前曾詳細的和我說過,連他們的相遇時的情形,這個原本文夫人要我交給花念奴的扳指,竟成了我身份的有力證明,我一個齊王府的小廝,竟然一下子翻身成了現在最受皇帝寵愛的秀王。老天還真愛拿人開玩笑!萱兒問我,靜之,難道你要爭奪這天下麼?我笑而不語,她指著我府後的那片林子對我說,靜之,這朝廷上的權貴就如同這一棵棵的樹,表面看好似各個獨立,可是地下的根系卻早已經錯綜複雜的糾結在了一起,我們能看到的只是這地上的樹,卻總也看不清它的底下,誰也不知道哪些樹是長在一條根上的!周國如此,瓦勒也是如此!說完,她就滿臉憂色的看著我,我知道她的意思,她不想我再陷下去,她說過,我們只是這個世界的看客!我衝她笑,告訴她我已經沒有了別的路,也許我會和她一起回去,但是絕對不是現在。那個世外高人的事情已經漸有眉目,查到的結果卻讓我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卻是無上散人,沈兆天和文馨的師父!看到這個結果時,我笑的幾乎差了氣,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巧玉驚駭的看著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告訴萱兒無上散人和沈兆天的關係,現在無上散人是雲深不知處,要找他,從沈兆天那裡下手就可以。今天,是太后的八十壽辰,聖德皇帝以孝侍母,所以cao辦的場面很大,幾乎可是說的上是普天同慶,晚上,皇宮裡舉辦了盛大的筵席。筵席上,大家都說著歌功頌德的場面話,然後就是歌舞,喝酒,我一個新封的秀王,竟也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不少人都過來向我敬酒,雖然我在儘量躲避,可是還是喝了幾杯,幾杯酒下肚,竟有些上頭,不敢再喝,生怕出什麼破綻,找了個藉口,自己便偷偷的跑了出來。御花園裡,人聲小了不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自己抬頭看天上的月亮,又是一輪滿月。南宮雲和越兒在一起麼?他們是否在天上看著我?放心,我現在很好,我一定會讓傷害我們的人收到懲罰,把他們加註在我們身上的痛苦成倍的還給他們!一個人影在旁邊站住,然後在我身邊不遠處坐下,我扭頭看過去,竟是寒荊!自從封王,也曾見到過他幾次,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單獨相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