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宮中,他深夜探我,湊在我耳邊低語,&ldo;……這輩子……你別想跟別人了,誰都不行。&rdo;那個冒險探入敵營救我的承德,那個讓我給他生個孩子的承德,那個總是帶著三分無奈七分寵愛看著我的承德,承德……伸手撫在承德的眉間,想把他擰起的眉頭撫平。瓦勒風流倜儻的三皇子承德怎麼可以是這個樣子?他的眉應該是高高揚起的,眼中總是帶著三分散漫的笑意,他的嘴不該像現在這樣緊緊抿著,而是時常挑起嘴角,露出或是嘲弄或是得意的笑意。這不是承德了,這不是我的承德了。過去了,終於一切都過去了,我還是那個楚楊,可他卻早已經有妻有子,永遠不會是原先的那個承德了。&ldo;榮兒,我什麼也不要了,我只要你,好不好?我這就去殺了她,你要去哪裡我陪著你去,我不要皇位了,我不要報仇了,什麼也不要了!&rdo;承德的氣息有些不穩,急急地說出來,帶著顫音。我搖頭,平靜地說道:&ldo;你放了我吧,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說不要了就是不要了。&rdo;突然間小腹裡開始火燒般痛,一時竟掩住了心中的痛。原來心痛也不過如此。&ldo;榮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rdo;承德驚問。我抬頭對著他笑,沒想到一咧嘴,卻有腥甜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伸手一抹,竟是鮮紅的血。我笑!我竟然也會吐血,這又不是演煽情劇,我嘴裡也沒含番茄汁啊,再說了,顏色這麼鮮豔,看起來應該是動脈血吧,難不成還是胃出血?可惜了,早知道會出血,說什麼我也不能笑啊,好歹攢一口,咱用噴的啊,那多有氣勢啊!小腹痛得更加厲害,炙熱的痛感蔓延到五臟六腑,如同線牽引了一般傳送到四肢,讓我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承德臉上顯得從來沒有過的慌亂,驚慌失措地看著我,一迭聲地問我怎麼了。應該是&ldo;千嬌引&rdo;的毒發了吧?我苦笑,他奶奶的哪裡像是媚藥,分明是要人命的毒藥!好容易忍了一波痛勁過去,從嘴裡哆嗦出的第一句話就是:&ldo;放了我,我要去找南宮越,他可以救我。&rdo;承德僵在那裡,沒有說話。&ldo;還是你就打算這麼看著我死在你的懷裡,嗯?&rdo;我輕笑著問。承德的身影晃了晃,終於嘶聲說道:&ldo;他在哪裡?我送你去。&rdo;&ldo;不用,放我下來,&rdo;我說,&ldo;……我不想你再碰我。&rdo;白雪之下,觸目茫茫,向來不肯記路的我竟然還記得來時的路,可是,如今如何還能再回頭?幾個小時之前我還剛在這裡笑著對南宮越說我愛的是承德,結果老天馬上就扇了我一個大耳光。不用回頭,我知道承德遠遠跟在我身後,他的視線一直就沒有離開我的後背,我可以感覺得到。也許他也是愛我的吧,只不過他的愛烙上了太多的皇家制造。我可以忍受他的算計,可是我的胸懷沒有廣闊到可以不計較他的背叛,我做不到。失戀算什麼?我馮陳楚楊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只要撐過今天,明天太陽照常會升起,地球照常還得圍著太陽轉。去他媽的承德吧,沒了他我馮陳楚楊照常能過得有聲有色!我想大笑幾聲給自己鼓鼓勁,可是嘴咧開了卻沒能扯出聲音來,直扯得心肺都跟著疼。小腹間歇性地陣痛,每當一波痛楚襲來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把自己團成個球。走到後來,我實在沒有力氣再邁一步,只得坐在雪地上直喘粗氣,承德從身後伸過手來想要扶起我,手伸到一半就僵在了那裡,我說過,不想讓他再碰我。我回頭看承德,&ldo;承德,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呢,嗯?&rdo;承德沒有回答,我笑,看來就連他也做不到睜眼說瞎話啊。我臉上的笑容冷去,聽見自己冷漠地說道:&ldo;前面就是南宮越住的地方了,你可以放心地回去了,我不想讓他看到你。&rdo;承德的手依舊僵在那裡,薄薄的嘴唇抿起,連五官的線條都被牽扯得僵硬起來,一雙眼睛深得不見底,卻流出孩子般的無助,我不禁晃了晃頭,暗笑自己花了眼,承德怎麼可能會無助?他眸子裡放了太多的東西,多得我看不清楚,也不想再去看,可唯獨不會有無助。深吸一口氣,咬著牙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我不再去理會承德的表情,只一步步地往前面走去。悄悄地摸進了南宮越住的院子,把院門在身後關上,這才順著門板滑坐到地上,幸好沒有驚動南宮越,心裡竟然有一絲慶幸。我只在這裡坐一會兒,坐一會兒就好,等外面的承德走了,我就出去。又一陣劇痛襲來,我咬著唇倒在地上,努力不讓自己呻吟出聲。不能叫的,如果南宮越在屋裡,他那麼好的武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