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領著素兒她們幾個在整個後宮驚詫的眼神中,雄糾糾氣昂昂地搬到了軒雅閣,開始了我的修道生涯。頭髮束起,道袍一穿,拂塵一掃,我對著鏡子一照,還真覺得自己有了點仙氣。素兒幾個看我穿了道袍都美滋滋的,有些糊塗,又不敢問,只帶著憂慮的神情看著我,估計是怕我是被歹徒劫持後嚇傻了。只有挽月知道點內幕,但她一直一臉平靜地忙自己手邊的事情。&ldo;修行&rdo;了幾日,承德一直沒能偷著來看我,雖然我知道我們現在的分離是為了以後更長久地在一起,他不來看我一定也有他的難處,可是說實話,我還真的是很想他。在皇宮裡住著本身就不好玩,再加上住在這個小小的軒雅閣裡,更加無聊起來。跟在我身邊的還是素兒她們四個,這還好,要是加了外人恐怕我更不方便,可是要我每天對著那些塑像和一本本厚厚的經書,我只覺得受罪。如果這軒雅閣只我一個人倒也好了,反正我關起門來過日子,幹什麼別人也不知道,倒也自在,可偏偏這裡不能讓我關起門來過舒服的小日子,時不時有後宮的嬪妃過來上上香啊,誦誦經啊,我這個御封的&ldo;唸經真人&rdo;就不能躲一邊清淨去,還得裝模作樣地在一邊陪著看經書。我來了不到三天,這後宮的嬪妃就全都來了一遍!我納悶了,這裡以前香火就這麼興旺麼?她們是來誦經的還是來看我的?開啟經書,一個個都跟鬼畫符似的,一個也不認識,真是乍一看是一片野糙,仔細一看是眼花繚亂,定睛一看就得頭昏腦漲噁心想吐了。我突然想那皇帝讓我來做什麼女道士恐怕也沒安什麼好心,明明知道了我不認字,還打發我來每天對著經書過日子,這不存心整我嗎!套用別人一句話:&ldo;這日子真的是要淡出個鳥味來了。&rdo;再到後來,我發現不僅日子是淡的,就連嘴裡也要淡出個鳥味來了。我看看面前的經書,再抬頭看看那覆了金箔的塑像,恨恨道:&ldo;白菜燉豆腐,豆腐炒青菜,誰規定的修道之人不能吃葷的,嗯?&rdo;素兒聽到我說出這話,一臉驚愕地看著我。我衝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素兒看看外面,今天倒是沒有來上香的嬪妃,忙把耳朵湊了過來。&ldo;素兒,能不能搞點葷的來吃吃?&rdo;我低聲說道。素兒瞪大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看著我,好像沒聽懂我說些什麼。我一看她這純真的表情,就知道和她說這話沒用。&ldo;算了,算我沒說。&rdo;我嘆口氣坐回到蒲團上,繼續看著面前的鬼畫符發呆。挽月進來,說是三皇子知道我身體不好,特薦了名醫來給我看病,人已在門外候著呢。不知道承德又搞了什麼鬼,只得出去看看,見見承德這麼明目張膽地給我推薦了什麼名醫。出了門口,見一白髮白鬚的老者正在門外站著,看著我出來,躬身一揖說道:&ldo;老朽薛載道見過真人。&rdo;薛載道?這個名字怎麼有些耳熟呢?好似在哪裡聽過。&ldo;你就是胡姐姐的‐‐師叔?薛神醫?&rdo;我驚問道。那老頭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ldo;不敢妄稱神醫,不過老朽正是她的師叔。&rdo;胡姐姐的師叔啊,看胡姐姐那手段就知道這老頭也差不了,再加上人家童顏鶴髮的,還真有點那麼飄飄欲仙的仙氣。我看他比丁小仙都像神仙,心中的敬仰之情也頓時高漲了起來。雖說人不可貌相,可是這貌要是好了,還真多佔不少便宜。當下趕緊讓素兒她們把這薛神醫讓進屋內,讓了座,上了茶。薛神醫也不廢話,上來就給我切脈。我心中忐忑地坐在那裡,一臉緊張地看著他。說實話,對於中醫,我崇拜是崇拜,可是終究覺得有那麼一點點不可思議,就切脈,就能切出我有什麼毛病來?&ldo;真人脈象的確與常人有異。&rdo;薛神醫捻著鬍子沉吟道,我這才知道這古人為什麼都要留一大把鬍子,這捻著鬍子說話是有深度的啊。我眼巴巴地等著他的下文,薛神醫看我一眼,然後才緩緩說道:&ldo;恕老夫直言,真人這脈象陽氣不足,陰氣過重,氣神不通,陰寒滯結五臟,雖暫時與常人無異,可日子久了必成大害。&rdo;陰氣,陽氣,他說得我覺得周身有些發冷,這診斷怎麼聽不太懂呢?又是陰又是陽的,這老頭是給我看病呢還是看風水呢?可心裡也隱約有些明白,好像這老頭說的也有些道理,畢竟這身體並不是我的,我的魂魄被丁小仙施了法術附於其上,陽氣不足倒也是正常。&ldo;不知還……有救麼?&rdo;我抖著聲音問道。薛神醫卻不說話,只是淡淡一笑。我一看,頓時放心了,看他那笑容,就知道這老頭一定知道怎麼救,頓時膽也大了,身子也坐直了,連聲音都不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