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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皮晦打電話,皮晦媽接的,袁喜先說了些過年的吉利話,那邊話筒就被皮晦奪了去。&ldo;袁喜!老實交待今天去哪了?怎麼給你手機也不接?&rdo;皮晦喳喳呼呼地問,&ldo;我媽還說要接你們過來吃飯呢!&rdo;袁喜笑了笑,輕聲說了今天和步懷宇領著大哥去遊樂場了,皮晦就在那邊&ldo;呦呦&rdo;地怪叫,&ldo;好啊,袁喜!你行啊!&rdo;袁喜不說話,只靜靜地聽著,那邊皮晦也覺察出袁喜的異樣,問:&ldo;怎麼了?袁喜,你怎麼了?&rdo;袁喜還是沉默,那邊皮晦就有些急,&ldo;到底怎麼了?要不我過去接你們吧,人多過年熱鬧。&rdo;&ldo;不用,不用,&rdo;袁喜說,沉默了一下,問:&ldo;皮晦,你說他是不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rdo;皮晦在那邊沉默,除夕夜的歡鬧被一根細細的電話線連過來,到袁喜手裡,就只剩下了孤寂的涼。&ldo;你也不肯對我說實話?&rdo;&ldo;袁喜,有事情明天說,好麼?我去接你們過來,大家一起過年,人多熱鬧。&rdo;皮晦說,然後又笑道:&ldo;過來吃餃子吧,我媽包太多了!&rdo;&ldo;你有他的訊息,是不是?&rdo;她不傻,看得出皮晦多次的欲言又止,如果沒有什麼需要瞞著她的訊息,她不會這樣。&ldo;袁喜……&rdo;&ldo;告訴我,行麼?就現在,你知道我的脾氣,再說了,&rdo;她苦笑,&ldo;還有什麼我撐不住的?你都認識我這麼多年了,還置疑我的抗打擊能力麼?&rdo;皮晦嘆息,突然問道:&ldo;袁喜,你有幾年沒回家過年了?&rdo; 語氣是少有的認真。幾年了?她想,自從他離去的那年,自從母親以生死威脅的那日,算上今天,應該是四個除夕了吧。&ldo;袁喜,為了一個男人,你和家裡鬧成這個樣子,值得麼?&rdo;值得麼?滿打滿算也就是兩年的愛情,掰碎了,揉爛了,也不過是七百來個日日夜夜,值得麼?她現在還能確定麼?那年,他畢業,他說:&ldo;袁喜,和我一起出去吧,我能帶你走!到了那你再接著讀大學,我養得起你!&rdo;她想去!能去美國讀書,更何況是和自己愛的人,誰不想去?可母親的話卻像冰冷的水,把她所有的熱情和希望都澆滅,她說:&ldo;袁喜,如果你要走,那麼你以後就再也沒有我這個媽,沒有這個家!&rdo;她哭過,鬧過,當所有的解釋和遊說都蒼白無力的時候,她想到了一走了之,母親,那終歸是自己的母親,哪裡有和孩子記仇的母親,她想,過幾年回來,母親再大的怒氣,也就散了。行禮還沒有收拾完,母親就拿著一瓶子農藥出現在她面前,母親說,袁喜,你不能太自私,你翅膀硬了就要飛了麼?你走了,你大哥以後怎麼辦?你去問問那個男人,他能不能帶著你大哥一起出去?能不能?那個美國要不要你大哥!母親的聲音很尖銳,像刀一樣割破她周圍的空氣,彷彿要窒息她一般,讓她喘不過氣來。大哥嚇壞了,眼裡含了淚水,畏縮著伸手拽她的衣角,&ldo;小喜,小喜,你不要我了麼?&rdo;父親,除了嘆氣,還是嘆氣,他是心疼袁喜的,可他,也只能嘆氣。那天,她除了哭,什麼也做不了,像是把攢了二十年的眼淚全流了出來,所有的人都變得模糊,變成晃動的人影。她甚至想過恨大哥,如果大哥是健康的,又或者沒有大哥,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痛苦?可如果大哥是健康的,這世上還會有她袁喜麼?她真的想不清楚。母親,那終歸是母親,大哥,那是自己的大哥!給何適打電話,什麼也沒說,只告訴他,她不能和他一起出去,她不能。&ldo;皮晦,我現在需要一個外力,把我推過這個自己挖的坑,你推我,好不好?&rdo;她央求,這個坑裡被自己埋了太多東西,兩年的相愛,四年的追憶,太多太多的回憶和思念,已經讓她沒頂,她自己,真的無力邁出去。皮晦也像是在下決心,&ldo;好,我告訴你,袁喜,前些日子墨亭有同學在美國見到了何適,他身邊已經有了人,看著和他挺配對的。&rdo;心,一下子就被敲碎了。自己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答案麼?可幹嗎還心痛?原來有人推了,也照常摔得狼狽。皮晦在那邊擔心,連話都有些慌亂,連聲問:&ldo;袁喜,你沒事吧?你沒事吧?&rdo;&ldo;我沒事。&rdo;她說,聲音平淡的猶如死住的水面。&ldo;他同學還說,還說,那女子模樣有幾分像你呢,也許,何適也是不能全忘了你。&rdo;皮晦還惦記著安慰她,可這算是安慰麼?那終究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