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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熱熱的玻璃杯,袁喜才覺得生氣漸漸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聽到張恆問,只覺得眼中的溼意又上來了,可是又不想在人前哭,只得強忍住了,用力地抿了抿唇瓣,放緩了緊張的聲線淡淡說道:&ldo;沒事,就是和我媽較勁了,自己出來瞎逛,走到你這裡累了,就想在你這裡歇一歇。&rdo;張恆當然不信,上下打量了一下袁喜的打扮,又看看她紅紅的眼圈,說道:&ldo;想哭就哭吧,別忍著,現在男人哭都不是罪,別說女人了,你一個小丫頭家,哪來那麼多硬脾氣?哭出來就沒事了。&rdo;袁喜死死地握著手中的玻璃杯,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街上走了多久,等神志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街上的路燈都亮了。她竟然沒有瘋掉!她自嘲地笑,心想自己還真是頑強。既然沒能瘋掉,那麼她就還得活下去,可她沒有穿外罩,身上既沒有錢也沒有手機,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在的地方只有離張恆這裡還近一些,她便來了。張恆突然瞭然地笑了笑,指著旁邊的書房說道:&ldo;要是在我面前不好意思哭,就自己去那裡面,把門關上,我這房子隔音效果好的很,你想怎麼哭都沒事,放心,不會有人聽到。&rdo;袁喜想了想,從沙發上站起來,往書房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張恆,張恆鼓勵地笑笑,抬了抬下巴:&ldo;去,別不好意思,我都關裡面哭過。&rdo;袁喜彎著嘴角回了張恆一個淡淡的笑,轉身快步進了書房,在房門在身後扣上那一刻,袁喜才覺得身上的力氣像一下子被掏空了,竟然連走到書桌旁的力氣都沒有,就背靠著房門緩緩的癱到了地上,只一瞬間,淚水已經流滿了臉頰。如果說四年前何適離開的時候,她還有著未來,她還可以堅強,她告訴自己可以挺直脊樑撐下去,但是現在呢?這一次,她竟然連幸福的權利都丟了,前面看不到希望,後面也早已經找不到了來時的路,她該怎麼辦?張恆臉上早已經沒有了笑意,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吸著煙。開始時,書房裡隱約傳過來袁喜壓抑的哽咽聲,後來又慢慢變成了放聲大哭,直至嚎啕。張恆心中惻然,袁喜瘦弱的肩膀上到底承擔了多麼沉重的壓力?那個有著貧困的家庭的袁喜,那個有著一個智障大哥的袁喜,那個從大學就開始半工半讀的袁喜,那個和孤獨奮鬥了四年的袁喜,那個一直淡淡笑著的袁喜,那個總是把脊背挺地筆直的袁喜……什麼樣的事才會把那個堅強的袁喜逼到要找個地方放聲大哭的地步?她不是已經要和何適結婚了麼?為什麼又會成了這個樣子,是又和何適出問題了麼?可她不是為了愛情就要死要活的女孩子啊,到底是什麼讓她這樣幾近崩潰呢?煙漸漸燃盡了,燙到手指,張恆才猛然醒了過來,把煙尾丟在地上,擔憂地看了眼書房,拿起電話悄聲地出了門。袁喜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哭過了,上次這樣放聲大哭還是什麼時候?她想她不記得了。哭到後面已不是為了悲傷,而只是一種發洩,一種情緒的宣洩,一種痛苦的嚎叫,是對生活的絕望,是對命運的不甘……於是就這樣放聲大哭,哭了又哭。哭到後面已經沒有了淚水,只是嚎叫著,直到喉嚨嘶啞的發不出聲來,直到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然後就這麼倚著門坐著,呆呆地看著前方,視線沒有焦點,腦子裡面一片慘淡的白。她曾問過步懷宇人為什麼要活著,當時他回答她說她不應該問為什麼活著,而要問怎麼才能好好地活著。她現在真的很想再問問他,讓他告訴她怎麼才能活著,怎麼才能好好地活著。現在無家無母,將來會無兒無女,這樣的她,怎麼才能好好活下去?覺得臉上的淚乾得都差不多了,她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指挑著嘴角深吸了幾口氣,然後開啟房門出去。客廳裡滿都是嗆人的煙味,沙發上的那個人叼著煙回頭,透過繚繞地煙霧看她。不是張恆,而是步懷宇。袁喜準備好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傻傻地站在門口忘了動地方。步懷宇拿下嘴裡的香菸,轉回頭去拍了拍身邊的沙發,淡淡地命令:&ldo;過來坐下。&rdo;袁喜順從地過去坐下,側著頭看著他,倏地笑了,沙啞著嗓子問:&ldo;是來看我的狼狽還是來施捨你的憐憫?&rdo;步懷宇冷漠地看著她,指間的香菸冒出嫋嫋的煙氣,細細地,然後很快地融入四周的空氣中去,讓人呼進肺裡,嗆得厲害。&ldo;如果可以,我想打你一頓,&rdo;他說,眯了眯眼睛,透露出少有的狠戾,&ldo;扇你幾巴掌,把你的固執,把你所謂的自尊,你可笑的想法統統打出去,狠狠地揍你這個冷酷絕情的女人一頓。可惜,我這人太好面子,我不打女人,雖然這句話被男人說得都俗套了,可我還是不會對女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