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卓一整天都不高興,問了好幾次步懷宇怎麼不來,不是說好了要帶他去樂園麼?怎麼總是買衣服啊。何適聽了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也想取得青卓的好感,可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青卓去相處,也沒法把一個大男人當作孩子一樣對待。一行人怪異的很,總是能招來不少路人的目光。袁母不論到哪裡都會先和人家侃價錢,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能打折。何適委婉地和她提了幾次,可是她還是到了個地方必然先講價錢,然後抱怨東西不值那個價錢。何適一看到櫃檯小姐看自己這些人的眼神就覺得臉上發燙,到後來他便只是在後面遠遠的跟著,看著袁喜買了東西了才上前去接過來,然後再閃到後面去。袁喜一直不怎麼說話,連青卓都不怎麼理,只是領著小紅和母親一個又一個百貨公司的逛。小紅要了好多東西,袁喜都沒有意見,只是點頭說買,看得袁母都開始心疼錢,幾次陪著笑勸小紅說要不先轉轉再買,看看有沒有更合適的。小紅不說話,立刻冷了臉轉頭就走,袁母又忙跟在後面喊買吧買吧。袁喜只是冷笑,然後掏錢,買!一天轉下來,即便是沒有買什麼品牌衣服,也竟然花了一萬來塊錢,袁母心疼的臉都綠了。袁喜不肯讓何適掏錢,只是自己買單,於是不但花完了她的那點存款,還又透支了好幾千塊。皮晦晚上過來看袁喜,聽說了後氣得直點袁喜的腦門,恨恨地叫道:&ldo;你這叫為虎作倀!懂不懂?袁喜,你真讓我失望,你就不能在你媽面前硬氣一回?四年前你還敢跟她斷絕關係,怎麼現在就不敢了呢?你歲數都白長了嗎?&rdo;袁喜不說話,只是往後仰著頭避過皮晦的指頭,等她氣小點了才緩緩說道:&ldo;就是因為長了歲數,所以才知道和她斷絕關係沒用,就算斷了母女關係,血緣關係也是斷不了的,我爸還是我爸,我哥還是我哥。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受苦。&rdo;&ldo;那你就都自己受?&rdo;皮晦氣憤道,&ldo;你哪來的錢?每個月都往家裡寄錢,你還能剩下多少?袁喜,我說你腦子是不是真傻了啊,那是個無底洞!無底洞你懂不懂?你填得滿麼?就算你哥娶了媳婦,你以為就完了?你得管他們一家子!你能管到什麼時候?&rdo;&ldo;管到我管不了了為止。&rdo;袁喜幽幽說道。皮晦無語,過了一會後才又小聲問道:&ldo;錢怎麼辦?何適那邊什麼意思?&rdo;袁喜抿著唇,輕輕的搖了搖頭:&ldo;我不想要他的錢。&rdo;皮晦皺眉,卻也理解袁喜的心情,她咂了幾下嘴,說道:&ldo;我錢上一直放的松,也沒有存下什麼錢,不過手頭上好歹還有點零花錢,你先拿去應急吧,先打發走了你媽再說。&rdo;看袁喜又要拒絕,皮晦瞪了她一眼:&ldo;行了!別矯情了!你欠我的情意多了,不在乎多這麼一點了,記得以後我要是有事,你豁得出去兩肋cha刀就行了!&rdo;袁喜苦笑了一下,小紅那裡還有&ldo;金三樣&rdo;沒有買,她現在還真是需要錢。送皮晦出門的時候袁喜也跟著她一起下樓,皮晦奇怪地問:&ldo;你還送我幹嗎?&rdo;&ldo;不是送你,&rdo;袁喜回頭瞥了一眼身後,輕聲說道,&ldo;我想下去透透氣,在裡面……憋得慌。&rdo;深秋的夜晚已經有絲沁骨的寒意,不知從哪個早晨起,原本密實的樹冠竟然稀疏了下來。送走了皮晦,袁喜一個人在小區裡慢慢轉著,腳尖不時地踢踩著地上的落葉,她的心有些亂,總想去考慮一些事情,可思維總是在幾個畫面之間跳躍,怎麼也無法進行下去。她能看得出來白天時何適的尷尬,不是沒有知覺,只是知道了又如何?要去埋怨他麼?可是怎麼可以去埋怨他呢?如果換作自己站在陌生人的位置,她就能做的比他更好麼?袁喜搖頭苦笑,她自問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麼可以去要求別人?轉過樓角,路燈更加昏暗起來,光線散落在路邊的那輛黑色的車子上,非但沒有照亮了車子,讓車身的輪廓反而更加模糊起來,彷彿一眨眼就能溶入到夜色中去。步懷宇坐在車裡,靜靜地看著樓上亮著燈的那個視窗愣神。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他明明是想回家的,可在路過小區門口時卻在不經意間把車子拐了進來。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了他還不死心麼?他忽地自嘲地笑笑,終於把視線從遠處收回,發動了車子。袁喜已在小區裡繞了半天,從屋裡帶出來的那點熱氣早就散盡了,風打透了身上的衣服後便只覺得冷。她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可笑,本來就沒人疼呢,何苦又自己折騰自己。於是嘆了口氣低垂著頭慢慢地往回溜達,前面有車開過來,她沒留意,只是下意識地往路邊讓了讓,別過頭避過那刺眼的燈光,誰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