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都被這&ldo;佳麗&rdo;的慡快給鎮住了,半晌沒出聲。我咂了砸嘴,打破了這陣沉寂,讚道:&ldo;果真是個慡快人,宮裡就缺少這樣的人才。&rdo;話音一落,我就見綠籬與寫意齊齊地哆嗦了一下。我裝作沒有看見模樣,只清了清嗓子,轉頭吩咐綠籬道:&ldo;把今兒留下的佳麗上個數,都先留在咱們宮裡,找幾個妥當的嬤嬤教一教規矩,然後挨著個地給皇上寢宮裡送。&rdo;綠籬聞言,杏核眼頓時瞪成了杏子般大小,驚愕道:&ldo;娘娘,真的要給皇上送過去?&rdo;我遲疑了一下,說道:&ldo;要不就先把最漂亮的那幾個挑出來,留在我身邊伺候著,先送剩下的。&rdo;綠籬估計是會錯了我的意,立刻大鬆了口氣,停了停,才又問我道:&ldo;怎麼個送法?先送哪個?&rdo;我認真思量了片刻,與她商量道:&ldo;要不就叫她們抓鬮?&rdo;殿中眾人又都是一陣靜寂。我卻覺得這實在是個公平的好法子,寫個&lso;上&rso;字丟裡面,誰抓到了,誰就先上!我張了嘴正要細說,綠籬那裡已是緊忙著堵住了我的話,幾步上前扶起我,一面扶著我向寢殿裡走,一面高聲說道:&ldo;奴婢知道了,娘娘勞累了這白日,也該乏了,快點躺下歇一會去吧。&rdo;待進了寢殿,綠籬步子才慢了下來,轉過頭憂愁地看著我,問:&ldo;小姐,您這是怎麼了?&rdo;是啊,我這是怎麼了?我一時也迷惑了。過了幾日,趙王突然來宮裡探望我,我遣退了身邊服侍的宮女,向他描述我這些日子的心情,&ldo;我心裡突然很害怕,是從沒有過的慌亂,就像是不會水的人落入了深不見底的湖水中,抓哪裡都是一把空,四處都沒有著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湖水淹沒口鼻,然後靜靜地等待著,要麼憋死,要麼嗆死……&rdo;趙王還是習慣性地蹲在廊下,轉頭瞥了一眼坐在太師椅上的我,視線從我日漸隆起的肚皮上一掃而過,然後很是平靜地說道:&ldo;皇嫂,你不是已經會水了嗎?&rdo;我噎了一下,覺得自己剛才那麼文藝的腔調都白打了,立刻高聲喚人:&ldo;綠籬,快點領著趙王殿下去趟幽蘭殿。&rdo;綠籬從偏殿門口探出頭來,趙王見了忙衝她擺手,轉過頭來連聲告饒道:&ldo;皇嫂,我知錯了,我是真錯了。&rdo;綠籬見我再沒表示,便又縮了回去,趙王這才長吐了口氣,默了片刻,才又說道:&ldo;皇嫂,你不瞭解他,他看似無情,實際上卻是個極為重情的人。&rdo;我不由樂了,問他道:&ldo;他對誰重情?對你媳婦?&rdo;趙王面無表情,平靜說道:&ldo;他對我也重情,我上次在他背後狠狠地捅了一刀,你都忍不住暴打了我一頓,可是他卻沒怎樣我,只叫我做個閒散王爺,富貴榮華樣樣不少。若是換了別人,我怕是早不知道死了幾回了。&rdo;我冷笑,說道:&ldo;你死不了,是因為太后手裡握著先帝的遺詔,不准他殘殺手足,你還真當他是記你的情?&rdo;趙王抬眼看向我,慢慢說道:&ldo;一個帝王,若是想要一個閒散王爺死,可有無數的法子叫我死得名正言順,可他卻沒有殺我。&rdo;他停了停,又繼續說道:&ldo;皇嫂,你之所以會覺得自己像是溺了水,因為不論是皇兄還是老九,你都不信任,哪怕是你身後的張家,你都是不能全然信任的,所以你才會害怕,會慌亂,會覺得抓哪裡都是一把空。與其這樣,還不如放開了手,任自己隨波逐流,只要會水,總有能上岸的那天。&rdo;我想不到他這樣的人也能說出如此富含哲理的話來,一時不覺有些愣怔。他靜靜地看了我片刻,卻是笑了笑,從地上站起身來,笑問道:&ldo;皇嫂,別胡亂尋思了,還是安心養胎吧,生個白白胖胖的公主出來,皇兄必然十分歡喜。&rdo;說完便轉身走了。我又愣愣地坐了片刻,這才回過味來,衝著他的背影怒聲罵道:&ldo;你才生公主呢,你一家子都生公主!&rdo;時節進入六月,天氣越發地熱了起來,朝中各方勢力不禁也有些躁動起來。齊晟有意將張家兵權回收,但張家卻藉口北疆形勢緊張,不肯放出手中兵權。同時,一直臣服於南夏的雲西各部族也開始蠢蠢欲動,幾次與南夏駐軍發生衝突。鎮守雲西的賀良臣奏請朝廷對雲西的叛亂予以嚴懲,可朝中卻形成了以楚王為首的&ldo;溫和派&rdo;,力主對雲西應以安撫為主,反對武力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