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能瞞齊晟，我挑了個他心情不錯的時候，委婉地和他說了此事。我這裡做著齊晟會火冒三丈的準備，誰知他聽了卻只是挑了挑眉頭，眼都沒離開摺子，不在意地說道：&ldo;黃氏賜條白綾，王氏與陳氏兩個直接送入廟裡就是了。&rdo;我聽得傻了，驚愕問道：&ldo;黃氏怎麼樣也就算了，可這事與王氏與陳氏兩個有什麼關係？&rdo;齊晟抬眼看我，似笑非笑地問道：&ldo;你覺得此事中，她們兩個能脫了干係？&rdo;我雖一直覺得這事是有些巧，可卻也沒想著齊晟處理事情這樣簡單粗暴，一時就有些發愣。齊晟察覺到了，問我道：&ldo;怎麼了？&rdo;我笑了笑，掩飾道：&ldo;宮中嬪妃本就不多，這一罰倒好，差不多陣亡了一半，明年怎麼也得新選些秀女入宮了。&rdo;齊晟只不在意地笑了笑，卻沒說話。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ldo;黃氏那裡能不能不死？&rdo;齊晟有些意外，&ldo;你可憐她？&rdo;我搖了搖頭，&ldo;隨口一說，算了，當我沒說吧。&rdo;齊晟目光深處地看我良久，淡淡說道：&ldo;黃氏也送進廟裡吧。&rdo;說完便出了我的興聖宮，一連幾天沒有露面。綠籬知道了這事對我又是劈頭蓋臉一陣訓，恨鐵不成鋼地說道：&ldo;皇上分明是有意驅除宮中妃嬪，這還不是為了娘娘，娘娘非但不領情，還替那黃氏求情，糊塗！這下皇上一定誤會娘娘對黃氏是有兔死狐悲之意了！&rdo;&ldo;不是誤會，是真有。&rdo;我看著綠籬，平靜說道：&ldo;說到底，其實我與黃氏等人是一樣的，要說有差別，無非就是齊晟現在愛我，因為愛，所以寵，也是因為不愛，隨意才對黃氏等人絕情。可又有誰替黃氏等人想過，她們也是被名正言順地抬進這宮中的，又何其無辜？&rdo;綠籬聽得驚愕，忍不住叫道：&ldo;黃氏不守婦道！&rdo;&ldo;婦道？&rdo;我不由笑了，&ldo;齊晟對她們可又履行過夫道？難不成就該她們守一輩子活寡？若是我，怕是也會守不住的。&rdo;綠籬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只能說道：&ldo;我說不過娘娘，不過這事皇上卻沒錯，是娘娘婦人之仁了。&rdo;我也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只笑了笑。綠籬眼珠轉了轉，忽地低聲問我道：&ldo;娘娘可知道江氏的事情？&rdo;我一愣，那日平寧城下，江氏被捆於兩軍陣前，後來齊晟中箭，我就再顧不上她是生是死了。再後來，我也一直沒問。那樣的戰場，武藝高強的將軍尚會陣亡，更別說她那樣一個弱女子了。綠籬嘿嘿冷笑兩聲，說道：&ldo;娘娘定然是小瞧江氏了，她可沒死，後來又被我們家那位爺給救了。&rdo;我愕然道：&ldo;趙王把她救了？&rdo;綠籬點頭，不屑地撇了撇嘴，繼續說道：&ldo;娘娘可知她是怎麼落到韃子手裡的？去年皇上將她送出了宮，聽說給她安排了去處的，若是她肯安穩，倒是能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那賤人卻偏不死心，見皇上御駕親征，竟然追去了江北，誰知卻被韃子逮住了。她也無恥，為求自保竟然詐稱是皇后娘娘，叫韃子送她去皇上那裡，她能勸說皇上從北漠退兵。&rdo;我從最初的驚愕，到後面的淡定，最後已是聽得津津有味了。這尼瑪都不能算是話本小說了，這都快成傳奇小說了。&ldo;江氏也是命大，竟然沒死，我們家那位爺回援平寧的時候，在亂軍中就把她給救了。&rdo;我聽得兩眼冒光，就差抓把瓜子來嗑了，想也不想地問道：&ldo;我擦！這兩人不會又舊情復燃吧？他還能給江氏一個王妃做？&rdo;綠籬一拍大腿，囂張叫道：&ldo;他敢！他要是敢再和江氏牽扯不清，我就抱著他兒子跳井去！&rdo;我忙摁下綠籬，勸道：&ldo;別衝動，別衝動！有事好好商量，動不動就撒潑上吊的不是好女人！&rdo;綠籬眼中閃出一絲狡猾，問我：&ldo;娘娘也覺得這樣不好？&rdo;我沒多想，點頭：&ldo;不好，不好，還是換個平和點的法子比較好。&rdo;正說著，齊晟卻是從外面進來了，看到綠籬在我這，原本就不悅的臉色更是黑了一色。綠籬眼角一瞄，卻是一甩帕子跪在了我的腿邊，抱著我的大腿放聲大哭道：&ldo;娘娘，您可得給奴婢做主，趙王殿下要是復娶江氏，奴婢可是沒活路了，誰人都知道那江氏是不肯與人共夫的。奴婢沒地方去，還請娘娘收留，奴婢必會知恩圖報，忠心伺候娘娘一輩子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