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意,還有以前的綠籬,後宮中有很多這樣年紀輕輕充滿幻想的女孩子。她們聰慧,卻又稚嫩,總是幻想著這世間能有一份最真摯的感情,會有一個男人可以愛一個女子如生命。哪怕這個女子不是她們自己,哪怕她們只是這份感情中的一個看客,可她們依舊會被深深地感動。然後,用這份感動支撐著自己的情感,在這個吞噬著女子青春與血ròu的後宮中一日日熬下去。可生活從來都不是童話。就這樣胡亂尋思著,我忽地就覺得自己現在太矯情了,連心理活動都要用這麼文藝小清新起來了。我不由得嘆息了一聲,暗道這孩子生多了果然沒有半點好處。&ldo;要不得,要不得啊……&rdo;我自言自語地念叨了兩遍,翻了個身過去繼續睡我的塌心覺。睡到半夜,半夢半醒間就覺得身後有個人貼了過來,將我摟進了他的懷裡,緩緩收緊。後宮裡,估計也就有皇帝敢在這個時候爬皇后的c黃。我心裡倒沒覺得害怕,只微微有點詫異,眼皮又沉重,也懶得回頭,只迷迷糊糊地問他:&ldo;怎麼這回子過來了?王氏呢?&rdo;身後的齊晟沒有說話,卻把下巴輕輕地擱在了我的肩上。我一半大腦還在睡夢中,口齒不清地嘟囔:&ldo;這樣不好,哪有睡一半跑的,快回去吧。&rdo;齊晟一陣沉默,忽地低聲說道:&ldo;沒意思……挺沒意思的。&rdo;我困的暈沉,也沒多想,隨口就說道:&ldo;沒意思就換人,實在不行再選些新人……&rdo;話未說完,就覺得攏在我腰間的手臂懲罰性地又緊了緊。他這樣一勒,總算把我的睡意勒走了幾分。我就覺得自己這皇后做得真特麼不容易啊,平日裡勞心勞神不說,辛辛苦苦生個孩子,連個產假都休不安生。我調整了一下表情,回過頭去,鄭重問他道:&ldo;會不會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不行就叫太醫給看看,吃幾服藥。&rdo;齊晟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惱怒之意,&ldo;張芃芃,你非得氣我是不是?&rdo;我很識時務地閉了嘴,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鬆一些,然後自動自覺地在他懷裡找了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ldo;睡吧,我這還坐月子呢!&rdo;齊晟沒再說話,卻是低低地嘆了口氣,過了半晌後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ldo;我想動手了。&rdo;我強忍著沒讓自己的身體表現出僵滯等狀況,又緩了片刻,覺得自己可以完全cao作聲線的時候,這才平靜地說道:&ldo;動吧,只要別扣謀逆的罪名就好。&rdo;一旦和謀逆扯上關係,那就是牽連廣泛,落頭無數。齊晟沉默良久,輕聲答道:&ldo;好。&rdo;五月初,楊豫率軍大破雲西叛軍主力,獲其雲西王、妃、世子、郡主以下三十餘人,並寶璽、符敕金牌、金銀印諸物,至此,雲西完全併入南夏版圖。捷報傳至盛都,舉國歡呼,齊晟封楊豫為平西侯,並在在其諭中,讚譽楊豫可比麥帥。八月,楊豫奉命回京,齊晟賜其良田千頃,黃金美眷無數,連皇家在翠山的一個莊子都賜給了他。一時間,楊氏一族在盛都炙手可熱,身為楊豫幼子的楊嚴也跟著水漲船高,年紀輕輕就被封了侯。楊嚴行事越發地驕縱猖狂起來,竟明目張膽地來興聖宮看我。我現在已是徹底淪落成了家庭婦女,到哪裡去都是懷裡抱著一個齊灝,手裡扯著一個齊葳,就差肚子裡再揣著一個了。楊嚴很是不屑地看我,譏笑:&ldo;你還能混得更沒出息一點嗎?&rdo;我沒搭理他的挑釁,徑直走到了院中的樹蔭下坐下,先叫ru母領走了齊葳,又吩咐寫意去給沏茶,然後一邊逗弄著懷裡的齊灝,隨意地問楊嚴道:&ldo;你怎麼想起來我這裡了?&rdo;楊嚴挑眉,&ldo;若是不來,這場戲怎麼會真?他又怎麼會信我楊家猶不知大難臨頭!&rdo;瞅著他原本一沒心沒肺、時時犯二的少年竟然變成了這樣一個句句帶刺的憤青,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默了一默,才問道:&ldo;最近過得如何?&rdo;楊嚴斜著個眼睛看我,似笑非笑地問道:&ldo;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是盛都最搶手的單身漢嗎?我家裡的門檻都要被媒人踩壞了。&rdo;見他如此,我心裡也不禁有些悲哀,外人瞧著熱鬧,可眼下的熱鬧不過是齊晟故意製造的一個假象,很快,這一切都要以一種慘烈的形式破滅在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