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籬小媳婦一般，低垂著頭不說話，只一個勁地點頭。我瞧她模樣可憐，只得裝模作樣地輕咳了兩聲，打圓場道：&ldo;時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們吃中飯了，都早些回去吧。&rdo;趙王沒話說，領了自己不靠譜的媳婦老實地出了宮，臨走的時候卻又與我說道：&ldo;皇嫂，今兒皇上一早兒起來就開始召見朝臣，怕是連中飯都顧不上用了，皇嫂要是有空閒，不如去大明宮走走。&rdo;趙王突然提出這個建議，叫我不覺有些意外，仔細去瞧他的神情，卻也沒能瞧出什麼異樣來，只好隨意地點了點頭。送走了他們兩個，我把寫意叫過來問道：&ldo;灶上熬得可有粥？&rdo;寫意還當我自己要喝，答道：&ldo;有，今兒備得有百合紅棗粥和山藥蓮子粥，娘娘要喝哪種？&rdo;我稍稍琢磨了一下，叫寫意端了一砂鍋山藥蓮子粥，跟著我一同去大明宮看看。大明宮就在興聖宮南邊，離得倒是不遠，走不多時便到了。因為我很少來這大明宮，所以守在殿外的小內侍看到我時，臉上有難掩的驚訝之色，一溜小跑地迎過來給我問了安，這就要進殿去替我通報。我攔下了他，問道：&ldo;皇上還在議事？&rdo;小內侍點頭道：&ldo;召了楚王殿下和幾位大臣在議雲西之事。&rdo;聽到茅廁君也在這，我心中一動，便讓寫意將那鍋蓮子粥交給小內侍，說道：&ldo;你將這粥送進去，我在偏殿裡等一會兒，待皇上議完事再說。&rdo;說著便要轉身往偏殿走，走到門口了卻發現那小內侍還跟在我屁股後頭，一臉的欲言又止。我奇道：&ldo;怎麼了？&rdo;小內侍吭哧著不答話，只用眼往偏殿內瞄。我順著他眼神往裡面瞥了一眼，頓時明瞭，就見江氏一身普通的宮女衣裝，正俏生生地站在門內，那小模樣，真真地我見猶憐啊！我腳下頓了頓，神色自若地邁入了殿內。江氏淡淡一笑，起身向我微微曲了曲膝蓋，輕聲道：&ldo;皇后娘娘。&rdo;我略略地點了點頭，轉眼看到那小內侍還端著鍋一臉緊張地站在門外，不由問道：&ldo;怎麼？你還有事？&rdo;小內侍神情窘迫，忙搖了搖頭。我想了想，又回頭問江氏：&ldo;餓了嗎？要不要來碗粥？山藥蓮子粥，熬了許久了，軟糯香甜。&rdo;江氏稍稍一愣，那小內侍卻是手上一晃，差點把那砂鍋都給扔了。那鍋山藥蓮子粥足足熬了兩個多時辰，可是費了不少的火，我生怕小內侍再給我糟蹋了，忙叫寫意把那鍋接了過去，吩咐那小內侍說道：&ldo;你帶著寫意去那邊看看，若是皇上他們能得空，就給他們每人都上碗粥，墊一墊肚子。&rdo;小內侍口中雖應著，可腳下卻不怎麼動地方，只偷偷地瞥江氏。我一看這情形明白自己是指使不動他了，只能轉頭問江氏道：&ldo;要不你跟他一塊送過去？&rdo;江氏搖了搖頭，與那小內侍說道：&ldo;你去吧，皇后娘娘這裡有我伺候。&rdo;小內侍得了她這話才轉身帶著寫意走了。偏殿內只剩下了我與江氏，好一陣沉默之後，我才沒話找話地問道：&ldo;姑娘……貴姓？&rdo;江氏噎了一下，不冷不熱地答道：&ldo;回皇后娘娘的話，我姓蘇。&rdo;姓蘇？這麼說是改隨母姓了。我抬眼細看江氏，見她身材雖然平板如昔，可面色卻比上次見時紅潤不少，此刻雖做宮女打扮，卻也是神態自若，不卑不亢，頗有大將之風。弱女做得，王妃做得，宮女也做得，這也算是個複合型人才了。我有意邀她進後宮發展，便試探地問她道：&ldo;蘇姑娘在這裡待得可習慣？&rdo;江氏唇角微勾，&ldo;有什麼慣不慣的，皇上叫我在哪裡，我就在哪裡罷了。&rdo;三句話不到就把齊晟抬了出來，生怕我不知道她與齊晟之間關係似的。我嘆了口氣，真情實意地勸她說道：&ldo;映月，你這樣沒名沒分地跟著他不是長久之計，跟著我回後宮吧，太皇太后和太后那裡有我去擋，總能給你一個名分的。&rdo;江氏看我片刻，卻是譏誚地笑了，說道：&ldo;皇后娘娘，有名有份又能怎樣？困在後宮尺方的天地裡，與其他女子爭寵，每日裡盼著他的臨幸，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嗎？謝皇后娘娘好意，映月不願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