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巖憤怒地用後爪又蹬了他一下,左健趕緊抓住他的腿:&ldo;你把我衣服都抓爛了!好了好了,沒事了,你這不是也沒傷著嗎?廚房我也收拾了,以後不用你做飯就是了。&rdo;&ldo;我毛都燎黃了!&rdo;胡春巖一向對自己雪白順滑的毛皮很是驕傲。他父母都是九尾狐,偏偏他生下來只有一條尾巴,唯一可以得意的就是毛色。就連天生的九尾白狐都沒他白,更不必說他父母一個是草黃色的,一個是沙紅色的。&ldo;剪了去就好了,沒幾天就長出來了。&rdo;左健繼續捋著他背上的毛安撫,&ldo;要不然去染染色吧,染成棕黃色就看不出來了。&rdo;胡春巖在剪成禿子與染成黃色之間猶豫了半天,選擇了後者:&ldo;你出錢!&rdo;要是真剪成斑禿狐,那就真沒臉見人了,何況他這長相,剃個小平頭也沒法看啊。&ldo;行,我出錢。&rdo;左健痛快地答應了,&ldo;不過,是去理髮店呢,還是去寵物醫院?哪個比較便宜?我是窮人。&rdo;&ldo;呸!&rdo;胡春巖並不買帳,&ldo;四川左家出來的,還說自己是窮人?&rdo;左家雖然沒有張家和鍾家有錢,但也是五大天師世家之一,爛船還有三斤釘呢。左健笑笑,從頭頂給他捋毛直捋到尾巴,&ldo;左家又不富,再說了,我真是沒錢。&rdo;胡春巖被他順毛順得漸漸舒服起來,趴著不動彈了,只把尾巴豎起來不時地擺動一下,表示自己並沒有被他的捋毛戰術收服:&ldo;騙誰呢?別欺負我沒常識。你們左家這些年出的幾個比較有名的天師都是嫡系,左家分的家產也少不了,還沒染髮的錢?&rdo;左健只笑笑,沒說話。胡春巖反而起了好奇心,拿爪子捅捅他:&ldo;喂,說話啊,你是左家嫡系的吧?&rdo;左健沉吟了一下,點點頭:&ldo;長房子孫。&rdo;&ldo;切!&rdo;胡春巖對他一齜牙,&ldo;那還說沒錢!&rdo;&ldo;真沒有,都被我爸花光了。&rdo;左健無奈地說,神色間有幾分傷感。胡春巖最喜歡捅人的痛處,看見左健這樣兒,一骨碌爬起來,十分興奮地問:&ldo;怎麼花光的?&rdo;左健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無奈地回答:&ldo;他吸毒,吸得我媽跟他離了婚,吸光了家產,最後把自己吸死了。&rdo;&ldo;所以你就當了緝毒警?&rdo;胡春巖自覺這個痛處捅得不大厚道,耷拉下耳朵趴回去,&ldo;對不起啊,我不該問的。&rdo;左健笑了笑:&ldo;沒關係,這是事實,沒什麼不能說的。&rdo; 講和客廳裡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重,胡春巖想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地在左健腿上把身體翻了過來,露出肚子:&ldo;你別難過啊‐‐&rdo;左健噗哧笑了,在他肚子上撓了撓:&ldo;都是好幾年的事了,早過去了。不過我確實是因為我爸才來當緝毒警的。天師當然也能除害,可是一年裡被鬼怪妖精害死的人有多少?被毒品害死的人又有多少?我覺得我當警察能做的更多一點。&rdo;胡春巖覺得有點兒癢癢,蹬了蹬後腿:&ldo;倒也是,其實害人的精怪也並不多。&rdo;左健摸著他的肚子好笑:&ldo;不用急著給自己辯護吧。&rdo;&ldo;胡說,誰辯護了!我說的是事實!&rdo;&ldo;行行,你說的都對。&rdo;左健息事寧人地在沙發上靠了一會兒,忍不住問,&ldo;但是你怎麼會那麼怕火的?這麼多年在城市裡都是怎麼解決吃飯問題的?&rdo;青丘出來的狐狸怕火怕成這樣的也不多見,純屬生活不能自理型啊。胡春巖嘟囔:&ldo;所以我才跟那頭狼合租啊,有人做飯。&rdo;然後自我辯白,&ldo;他只管做飯,洗碗掃地都是我在做。&rdo;左健失笑:&ldo;我說呢,很少見你們這樣合租的。但是你還是沒說,為什麼這麼怕火。&rdo;胡春巖在他腿上四爪蹬了半天,終於把原因說了:&ldo;……誰知道怎麼忽然就放起火來了……聽說被燒死的那個還是放火那人的恩人呢,果然皇帝都太可怕了。死的那個真是忠義高潔之人,身上的氣都比一般人乾淨,我跟著他住了半年,大有進益呢,可惜燒死了。&rdo;左健聽著不大對勁:&ldo;放火燒恩人?燒死的那人叫什麼名字?&rdo;胡春巖努力想了半天:&ldo;記不清……介什麼?&rdo;&ldo;介子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