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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幟的親軍張望一下前方,小聲提醒自己的主將:&ldo;將軍,前面是襄國侯的馬車。&rdo;齊幟絲毫不動:&ldo;知道。&rdo;親軍猶豫一下:&ldo;按規矩,將軍雖然來早一步,可……也得給襄國侯讓路才是。&rdo;齊幟冷笑一聲:&ldo;規矩?本將軍今天還就是不讓了!&rdo;親軍跟隨他的時間還短,平日裡總覺得這位將軍雖然年紀輕輕便身登高位,卻還是十分和氣近人的,想不到今日裡竟然會毫不講理起來。親軍摸不著頭腦,抓抓耳朵,退到一邊去了。對面襄國侯的馬車也停了好一會了,侍衛到前面看了一眼,便退回來稟報:&ldo;侯爺,前面是城衛齊將軍的馬隊,到這時候還不肯退讓。&rdo;馬車的簾子掀起,年輕的襄國侯身穿金紅色朝服,靜靜坐在車中,只往前看了一眼,便淡淡道:&ldo;那就再等等。&rdo;侍衛怔了怔,道:&ldo;侯爺,已經等了半天了。對方早該把路讓出來才是。&rdo;襄國侯沒有回答,也沒有放下簾子,只是怔怔的望著前面,半晌微嘆道:&ldo;其實讓他一步也無妨。&rdo;侍衛怔住了。不要說是封號,就是單看兩人的朝服,城衛將軍繡的是金錢豹,襄國侯繡的卻是白額虎,這已是武將中最高等級的圖案,怎麼說,也不該是襄國侯為城衛將軍讓路才是。只是襄國侯雖然年輕,卻以溫雅內斂稱譽朝野,這街口讓路,也是氣度,侍衛雖然不願,卻也不能違命,當下不甘不願地走上前去,正要吆喝大家後退一步,忽聽街尾腳步聲響,一乘四人快轎如飛而來,單看轎身上用的硃紅色滾黑邊轎幕,便知來的這位是與襄國侯並稱為本朝文武雙璧的中書令兼少傅周鳳城。說起來週中書入朝為官尚在襄國侯之前,二十歲便名題金榜,封為中書令,有彈劾百官之權,素以直言敢諫著稱,曾當廷指責攝政王與皇上並肩而坐,大違臣子之道。當時攝政王正是權傾朝野之時,滿朝文武皆知他有不臣之心,卻是眾人鉗口,莫敢進言。唯周鳳城直言進諫,休說百官皆驚,便是攝政王也懾於他一團正氣,竟然不敢動他。只是後來攝政王漸露謀反之念,借削兵之機將周鳳城調去嶺州為鎮撫使,名為平調,實為貶遷,且在攝政王之心腹大將陸韜監視之下,度日如年。豈知周鳳城謀略過人,攝政王謀反之日,陸韜亦欲舉兵相應,竟被周鳳城掐斷糧草,生生將一場兵變扼於未然。陸韜無計,乃孤身遠遁,從而避免了一場內耗之戰。周鳳城再次回京之時更盛當日,尚未入京,皇上已連下三令:復其中書令之職;原官加升二級,與各部尚書等;加封少傅。少傅,乃是儲君之師,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無實權,卻是榮耀無比。當今皇上不過一十五歲,尚未有後,因此少傅頭銜如今只是示以尊榮,但已教朝野上下皆知,這位週中書之地位,其實已遠在各部尚書之上了。快轎一停,轎簾已經打起,周鳳城身穿硃紅色正服,前後繡金線白鶴衝雲圖案,端端正正坐在轎中,沉聲道:&ldo;為什麼不走了?&rdo;他從前在京中穿的是暗紅色官服,顏色未免老氣,將一身的俊美都掩去了。如今在外經了半載風雨,回到京中換穿了硃紅色衣裳,反而倒顯得意氣風發,似乎又年輕了幾歲。隨侍的家人躬身道:&ldo;回大人,前面朝明街口,城衛將軍與襄國侯各不相讓,車馬堵住了路,轎子過不去了。&rdo;他也是周鳳城再次歸京後才入府侍侯的,只覺這位大人年紀雖輕,卻是老成持重,外峻內剛,果然不愧是廷諍之臣,隱隱的總是讓人有些懼怕。周鳳城眉梢微微跳動,忽然一長身出了快轎,淡淡道:&ldo;既然轎子過不去,就走過去。&rdo;一提朝服前襟,竟然真的步行向前。家人呆了一呆。朝明街離宮門還有一段距離,宮門到英元殿更是一條長路,官員們都是到了宮門前才下馬出轎,步行入宮,從來沒有說在朝明街口便步行的。只是周鳳城已經走了,他也不敢多說一句話,連忙跟上。齊幟的親軍眼尖,伸著脖子看見,連忙道:&ldo;將軍,是中書令周少傅,他步行過來了。難怪人說周少傅是如玉之人,真是年輕好看……&rdo;話猶未了,已經挨齊幟在腦後一個爆慄:&ldo;胡說八道!是不是想週中書治你的罪?&rdo;親軍一縮脖子,卻知道將軍並非真正生氣,吐吐舌頭憨笑一聲退到後面去了。齊幟看他的模樣,微微一笑,卻不由得想起當初為自己立下如此寬容治軍榜樣之人,笑容立刻收斂。偏偏有個年輕軍士不知好歹,反駁同伴道:&ldo;襄國侯才是真正的好看!否則也不能在攝政王處得寵。別人不說,就說那位為攝政王殉情的安定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