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皙陽被他一拍,如夢初醒,連聲道:&ldo;備輦,朕要去看望皇后。&rdo;走到門口又回頭看李越,&ldo;你……不會走吧?&rdo;李越微微一笑:&ldo;不走。&rdo;看著王皙陽露出放心的笑容推門出去,心裡不由也有些悵然‐‐這個小孩兒也有兒女了啊……皇后一胎生下一子一女,當真是天大的喜事。皇宮裡不停地封賞,國都碧丘張燈結綵,全國免稅三成,皇帝和百官拜宗廟祭山神,為儲君祈福,忙得不可開交。正好北驍使臣也到國都,三日洗紅之時就為長公主訂婚,又是喜上加喜。這一片歡喜聲中,李越獨自坐在皇宮一處冷僻的房間裡等著衛清平的到來。王皙陽堅持要他和衛清平面談,說是茲事體大,恐怕他傳話不如二人面談考慮妥當。李越知道他打的那點小算盤。那小孩是個不知認輸為何物的小傢伙,現在也不過是換了種方式來算計而已。院子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落在茸茸青草上幾乎聽不出來,只有到屋門前的迴廊上才略微響些。李越一直起伏不定的心情忽然平靜了下來,他聽著腳步聲移到門前,停了下來。隔著門,他幾乎能聽到那人的呼吸聲,輕、細、悠長。&ldo;殿下別來無恙?&rdo;&ldo;我很好。&rdo;&ldo;中元之事,方才太平侯都告訴我了,我想問問殿下,需要我做什麼?&rdo;&ldo;……叫我李越吧……&rdo;&ldo;……越……&rdo;門靜靜地隔在中間,在微微的風中絲毫不動搖。聲音隔著它,聽在耳中似乎是格外安寧而柔軟:&ldo;柳公子好嗎?&rdo;&ldo;還好。蔓陀花的毒已經戒掉了大半,只要堅持三個月不再服,日後就不會有什麼事。&rdo;&ldo;前些日子我見到了周侍衛,不知他現在有沒有找到你?&rdo;&ldo;見到了。他現在潛在元豐身邊做侍衛,只是還不算親信……你的傷好了?&rdo;&ldo;好了。&rdo;&ldo;……今後,不管是誰,你都不必再受傷了。&rdo;&ldo;……知道了。&rdo;門板不知這兩人為什麼要隔著自己說話,它在風中咯吱響了一聲,似乎想開啟,隨即被一隻手按住了。&ldo;大巫神干涉朝政,恐怕要遭人猜忌,你自己小心。&rdo;&ldo;我明白。不過我有擁立新主的功勞,還有神山的庇護,他們現在還不敢動我。中元的事,雖然我聽說了,可還不太瞭解。如果只是製造事端挑起邊境紛爭,此事容易。但宮變之事往往後患無窮,我還能做些什麼?&rdo;&ldo;不是宮變,是要元豐傳位給小武。我不想搞出些曠日持久的戰爭,苦的只是老百姓。所以我才要保住小武的身份,這樣他繼位才不會有人找到藉口造反。&rdo;&ldo;……我明白了,你是要把一切都控制在皇宮之內……只是元豐怎麼肯寫這道詔書?&rdo;&ldo;他不寫,子丹會替他寫的。&rdo;&ldo;……越……如果,如果有什麼事是我能做的,請你務必告訴我,不必顧忌北驍的情形……&rdo;&ldo;……好。不過我沒有說的事,你不要去做。畢竟你在北驍只是個外人,就算再有擁立新主的功勞,他們也不會容許你掌握權力。託明能歷經三代君主而不倒,不是個簡單人物。你在他們的地盤上,強龍難壓地頭蛇,鬧起來肯定要吃虧的。&rdo;&ldo;我明白……我走了。&rdo;&ldo;走吧,自己當心身體。&rdo; 多事之秋後來的中元史書上是這樣記載的:隨和十九年。南祁少帝崩。北驍興兵欲犯我邊境。帝七子景,素有奪嫡之心,乘機作事,為帝所察,欲誅之。事不諧,僅誅其舅氏。景遂出奔西定,策反益州,揭逆旗,號清君側。帝乃興兵攻西……史書的記載與事實當然是有出入的。事實上當時元文景逃往西定,元豐本來很是猶豫是否要攻打西定的。他只是想折斷元文景的羽翼,讓他收斂野心,得以老死林下,壽終天年。而且西定對於中元來說只是小國,國君又是個平庸之輩,不足為患,就容元文景棲身亦無不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