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丹扶著頭:&ldo;為什麼要像小武哥哥?&rdo;可樂眨眨眼睛:&ldo;他會給我掏鳥蛋,還會陪我打彈子。&rdo;總之就是陪她玩一切不該女孩子玩的遊戲。柳子丹沉吟:&ldo;你喜歡小武哥哥嗎?&rdo;可樂隨口就答:&ldo;喜歡。&rdo;如意覺得好笑,插口道:&ldo;那你嫁給小武哥哥可好?&rdo;可樂眼睛一亮:&ldo;好!&rdo;四周侍女一起笑起來,侍女總管忍笑道:&ldo;公主,這樣的話是不可以說的。&rdo;可樂瞪著眼睛看看這個望望那個,茫然不解。柳子丹撫摸她亂糟糟的頭髮,輕嘆一聲:&ldo;好,那你就嫁給小武哥哥吧。無論如何,總是自己挑中的人……&rdo;四周的侍女內侍們面面相覷,朝中親貴的子女,他們都是知道的,卻不知這&ldo;小武&rdo;是哪一位,怎麼皇上隨隨便便的,就把公主的終身許出去了。雖說公主的作用就是聯姻,但這一代西定王室人丁凋零,死得最早的三皇子自不必說,如今即位的九皇子也未納妃妾,就是做了一段時間皇帝的二皇子,也沒留下什麼子嗣,雖說有一個妾懷了身孕,還不知是男是女。而且二皇子謀父簒位,又嫁禍兄長,如此大罪,這個孩子不致出生在囹圄之中,已經是罪不及妻孥的大赦了。因此算來算去,這位野氣十足的公主,竟是本代皇室之中身份最尊貴的長公主了。身份即是尊貴,婚姻自然要慎重,哪裡能由得小孩子自己一句喜歡,就輕輕決定了呢?如意站在一邊,聽了這句話,眼中突然沒來由地一熱,連忙轉開了頭去。正好看見一個內侍端著碗熱騰騰的藥湯走過來。如意目光一冷,迎上去接托盤:&ldo;我來吧。&rdo;口中說著,眼睛卻抬起來向園子角落望去,見有個人影在樹後比個手勢,這才放心將藥碗放到柳子丹面前。柳子丹一手理著可樂的髮辮,一手端起藥碗,看也不看就一飲而盡。內侍直看著他喝光,這才躬身上來端了空碗退下去。兩邊的侍女內侍都知道,新帝每日必飲一碗藥湯,可是他又從來不召御醫診脈,誰也不知他是什麼病。這送藥的內侍是新帝從外面帶進來的,因為只有一隻耳朵,人又陰沉,因此背後被送個外號叫獨耳狗。但因新帝服的藥都是他親自監督煎制,似乎是心腹之人,因此這綽號沒人敢當面叫出來。可樂畢竟是個孩子,瘋玩了一陣,滾在柳子丹膝上漸漸睡著了。侍女總管過來將她輕輕抱走,柳子丹目光追著,直到看不到人影,這才輕輕嘆息一聲,轉頭道:&ldo;來人,宣禮部侍郎。&rdo;內侍應聲而去,其他人識相地都退下,新帝在宣見外臣時從來不喜歡有內侍在旁。如意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因為新帝尚未立後納妃,因此他可以在內宮住宿。眾人都知他是新帝從中元帶回來的人,對他也不加拘束。一頭倒在床上,如意只覺疲勞。不是身體,而是心上的累。出身風塵,他並不是不諳世事的青澀少年。柳子丹那句話,並不是玩笑。西定長公主與中元長皇子獨子聯姻,既表示了西定與中元的友好,又對小武和元文謹是一大助力。至少,元豐總不能把西定公主的夫婿說殺就殺了。可是,可樂還只是個孩子,雖然&ldo;嫁小武哥哥&rdo;是她自己說的,可她對婚姻其實根本還一無所知。這世道,隨波逐流身不由己的人有多少?還在懵懂之時就被決定了命運軌跡的人又有多少?想得多了,不由就想到自己。自幼寒苦,那一年蝗災,就被拿來換了救命的糧食。比起那些青樓中的同伴,他算是幸運的了,才出來接客沒多久,就被攝政王贖了身。在王府裡,他過的日子比起從前真是天壤之別,攝政王對他的溫和憐愛出乎他最大膽的意料之外,不只是錦衣玉食,還有在床上的溫柔旖旎……只是現在,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不是不羨慕柳公子的,雖然和心上人相隔千里,但那份關切時時都在身邊。他知道這西定皇宮中,除了自己與北風之外,還有那人從東平借來的人,團團護衛著,小心照顧著,就如貼身的衣裳,雖是穿在體外,溫暖卻直到心底。而他……翻個身,雖然也是忙碌了一天,卻怎麼也睡不著。思緒一起就再也壓不下去,當年在王府之中曾有的甜蜜溫柔一起湧上心頭,久曠的身體不由熱起來。雖然是從良甚早,但畢竟是在青樓中調教過的身體,他也算是清心寡慾的,可也仍忍不住要渴望。拉過被子矇頭蓋臉,手不由自主地向下伸去,低低的呻吟漸漸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