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平目光微微黯然，道：&ldo;殿下教訓得是。不過，若是從前，清平絕不會與他計較，現在卻是咽不下這口氣。從前以為自己有容人之量，還不免沾沾自喜，現在看來，當時不過是居高臨下罷了，現下身在低處，才發現自己並不是胸襟開闊之人，當真是可悲可笑。&rdo;李越皺眉道：&ldo;你又鑽牛角尖了。得意的時候不驕人，這已經很難得了。誰沒個低落的時候？位置不同，心境自然也不一樣，這有什麼稀罕？真能做到萬事不動心的，那就不是人了。你覺得自己現在看得清楚？其實不過是情緒低落過了頭，就開始過份苛責自己，都不是平常心。你回去平心靜氣好好想想，轉過彎來，自然就明白了。&rdo;清平想了一想，抬頭微微一笑：&ldo;殿下是在安慰清平吧？&rdo;雖如此說，神情已經輕鬆了許多。李越看著也高興，笑道：&ldo;我說的可是至理明言，只有事實最有說服力，你自己心裡想想對不對吧。&rdo;清平微笑不語。他在李越府裡調養了二十天，雖然曬黑的膚色不曾褪去，但臉龐已經不復前些日子的瘦削，微笑之時別有一種淡泊清雅的感覺。李越沉吟了一下，慢慢地說：&ldo;山谷裡終究是沒法調養，我看，回京城以後你還是住到我那裡吧。&rdo;清平微微蹙眉，道：&ldo;只怕會有人說閒話。&rdo;李越搖搖頭：&ldo;你說齊幟？&rdo;清平也搖頭：&ldo;齊侍衛雖然心高氣傲，但不是背後嚼舌根的人，我是怕有人藉機傳殿下的閒言碎語，何況……&rdo;李越笑起來：&ldo;你還怕我被人說閒話？行了，就這麼定了吧。&rdo;清平似乎還想說話，帳門一掀，柳子丹端著藥走了進來，道：&ldo;殿下該服藥了。&rdo;李越也覺得身上有點發冷，看樣子是燒起來了，於是接過藥來。柳子丹瞥了清平一眼，徐徐道：&ldo;衛公子若沒什麼事，讓殿下先休息吧。&rdo;李越正喝著藥，聽了連忙抬頭道：&ldo;子丹，是我‐‐&rdo;話猶未了，清平已經躬身道：&ldo;屬下告退，請殿下好好休養。&rdo;退出去了。李越搖頭嘆道：&ldo;子丹，我只是骨折，御醫處理得很乾淨，沒有什麼，你不用這麼如臨大敵的。&rdo;柳子丹也不言語，過來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自顧自去鋪氈展被，弄好了，回頭看一眼李越。李越苦笑，放下藥碗乖乖鑽進被窩。柳子丹跟著寬衣解帶，也躺了進來，靜靜依著他。李越其實已經疲憊不堪，剛才有事情做還沒覺得怎樣，這會一躺下，立刻覺得渾身痠疼，帳子裡雖然燃著火盆，也不覺暖和，只是身邊柳子丹的身體十分溫暖，立刻就靠了上去，將他摟在懷裡。柳子丹讓他抱著，輕聲道：&ldo;殿下覺得怎麼樣？&rdo;李越抱著他覺得暖和多了：&ldo;好多了，你身上真暖和。&rdo;柳子丹淡淡一笑：&ldo;殿下是在發熱，還要硬撐著。&rdo;李越閉著眼睛笑：&ldo;剛剛不是要解決那些人的事嘛。說起來這五百人還真不錯，我本想借這次冬獵淘汰二百人，現在看來比我想的還要好，只淘汰了不到一百人。&rdo;柳子丹對這些東西本來沒興趣，但看李越似乎喜歡，也就順著說下去：&ldo;那這淘汰下來的百人，殿下怎麼辦，還讓他們各回各處？&rdo;李越搖頭：&ldo;不。這百餘人也是好手，我打算提拔他們，用他們學到的東西去給我訓練騰龍伏虎軍。騰龍伏虎軍雖然被陸韜訓練得不錯，但還有很多缺陷，需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rdo;柳子丹道：&ldo;那這挑出來的四百人，殿下是要用來做什麼？&rdo;李越道：&ldo;做我的親軍。&rdo;柳子丹奇怪道：&ldo;親軍？是跟隨殿下的軍隊？&rdo;五國曆史上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人能擁有軍隊，所以親軍這個詞柳子丹還真沒聽說過。李越想了想：&ldo;與軍隊不太一樣，就說是侍衛也行。&rdo;柳子丹沉吟道：&ldo;可是四百侍衛……這人數也太過龐大。南祁祖制親王才只能有二十名侍衛，你府裡侍衛有三四十人，已經是大大逾制了，要是再加四百人，只怕朝中有人會說話。&rdo;李越笑道：&ldo;周鳳城都被我發到嶺州去了，誰敢說話？&rdo;柳子丹道：&ldo;你以為只有周鳳城直言敢諫？我在南祁這幾年，別的不知，可知道禮部侍郎方英當年才是真正的諍臣，只是如今年紀長了，這直言進諫的事才讓給了他的門生周鳳城的。你把周鳳城發到嶺州去，他沒給你上摺子，恐怕還是因為周鳳城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