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笑道:&ldo;這個倒在我家二皇子意料之中。只要大皇子一死,我國便再無顧忌。倘若皇上知道是南祁攝政王殺了大皇子,立刻便會起傾國之力,南祁來的這幾百人又算得了什麼?管叫他們個個碎屍萬段!&rdo;四王子哼了一聲:&ldo;你家二皇子倒是個聰明人。除了王后,再除了大皇子,將來繼位之人非他莫屬了。早知有今日這機會,又何必教我的人去偷什麼藥方,白白折了我的人!&rdo;陳平笑道:&ldo;四王子息怒,兩國交好,將來二皇子繼位,必也盡力相助四王子登極,這才是長久之計。&rdo;四王子聽了這話,似乎才氣平下來,道:&ldo;你可看準了?這幾個人分散逃走,不要追了半日,沒找到正主兒。&rdo;陳平嘿嘿一笑:&ldo;沒錯。別的下官不敢說,那南祁攝政王的身形下官可是記清楚了的,現下追的這兩人中至少有他一個。倘若拿到了他,一切迎刃而解,大皇子本不會武功,還不是手到擒來?到了那時,說不定也不用再這麼勞師動眾的修路了……&rdo;四王子嗤笑道:&ldo;你們這些人只會舞文弄墨,知道什麼?若是殺了風定塵,更該趁機攻打南祁。只消南祁之人都如你這般所想,我們的騎兵奇襲必能收到奇效。&rdo;陳平連忙笑道:&ldo;是,是。誰能想到我國竟能將路修進萬山,繞過兩國邊境直達南祁的北山?到時王子的輕騎自北山突襲,一日一夜便可到達南祁京城,定能立下不世之功……&rdo;兩人一邊說,一邊帶人走了出去,陵寢中又恢復了寂靜。良久,八具護門衛中有一具忽然動了動,竟然自己抬手將黃銅面具拿下,露出一張人臉來。若是這一幕被守門侍衛看見,想必會嚇得昏倒過去。片刻,皮甲被脫了下來,李越從裡面鑽了出來。隨即另一具皮甲也動了動,露出衛清平的臉。兩人是脫了靴子光腳走進來的,故而白石階梯上沒留下半點泥痕。北驍人亦萬萬沒想到這兩人如此大膽敢藏在迎門的皮甲之內,反而疏忽了。衛清平臉頰燒得火紅,在李越的幫忙下才脫下了皮甲,一頭倒在李越身上。雨下得太大,他身上本來有傷,又進了泥水,開始發炎了。本來三人剛剛逃上山時,曾用奪來的馬匹引開了北驍追兵,轉頭往山下走。可是這些馬都是北驍訓練出來的,沒有了人騎乘很快就停了下來,因此北驍追兵馬上就知道上了當。而三人在摸過哨卡時又偏偏被人發現,這才弄得如此狼狽。混亂之中李越大砍大殺,跟清平殺出一條路逃了出來,卻與田七失散了。本來大雨之中北驍人也搜尋不易,只是清平開始發燒,李越不敢讓他在雨裡淋著,於是想到了未完工的皇后陵寢。陵寢裡沒有雨,可是有風,針尖似的,冷颼颼的,李越覺得溼衣裳冰冷,自己都有點抗不住了,清平更不用說,不停地在發抖。李越看他燒得雙頰透紅,真是急得團團轉。殉葬坑裡有的是木頭,可是他不敢生火。萬一煙味被守衛發現,那真是關起門來打狗了。清平已經燒得有點迷糊了,不停地往他身上擠:&ldo;殿下,我冷。&rdo;李越不再猶豫,半拖半抱的把清平弄到墓室角落裡,用殉葬坑裡的漆屏風儘量擋住四面的冷風,將兩人的溼衣裳都脫了下來。再穿著,遲早會凍死。清平渾身滾燙,手腳卻是冰冷的。李越對搓雙手,搓熱了再給清平摩擦手足。好容易把清平的手足都搓得溫熱了,他自己已經出了一身汗。殉葬坑裡有幾套織錦的女裙,李越統統拿來裹到清平身上,可是清平的熱度仍然在往上升。李越知道這是因為傷口發炎,可是他沒有藥。清平腰間的傷口被雨水泡得發白,還有汙物,李越束手無策地看了傷口一會,突然靈機一動:消毒的東西還是有的,比如說,唾液!傷口是血的鹹味混和著雨水的土腥氣,李越的舌頭一舔上去,清平就顫了一下,迷迷糊糊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如果李越不是在情急之中,他會發現目前的情形是十分曖昧並危險的。腰間的肌膚敏感而細膩,傷口的痛楚是另一種刺激,清平在他的舌尖碰觸之下無意識地扭動,等到李越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清平已經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李越拿不準清平是不是清醒的。因為他兩頰還是透紅的,眼神迷離,似乎對不上焦距,然而所謂的燈下看美人或許正是如此,長明燈黃色的光焰使他的肌膚有蜂蜜般的色澤和絲絨般的質感。兩人之間等於毫無阻隔。織錦的女裙……薄得如同沒有,而織錦光滑的料面在火熱的肌膚上摩擦只會帶來更熱烈的反應。李越想跳起來,但清平的雙手摟住了他,兩人的胸膛緊貼著,兩顆心在同時砰砰地跳動,按著同一個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