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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聽說東平王后擅長織錦,她可會織這雙面迴文錦?&rdo;洛淇心中一驚,難道這該死的攝政王竟是要東平王后來為他織錦?&ldo;王后不會織雙面錦!&rdo;李越冷笑一聲:&ldo;胡說!聽說東平王后織錦手藝高超,如何不會織這雙面錦?&rdo;洛淇只怕他心血來潮一道旨意讓東平王后為他織錦,那可是天大的侮辱,急急道:&ldo;雙面錦織法極為繁瑣,再兼迴文,更是難上加難。東平國內能織雙面錦的有三十餘人,能織雙面迴文的不過五人,連內宮織造坊也只有一名老織工會織,更不要說王后了。王后雖然會織錦,但迴文錦能織,雙面錦卻不能織!殿下如果要雙面迴文錦,可讓織造坊織造,但王后的確不會織雙面錦!&rdo;她急急說完,只見攝政王口角漸漸浮起一絲冷笑,心裡正一涼,卻聽攝政王道:&ldo;聽說過幾日就是太平侯生辰?&rdo;這日子洛淇如何會忘記?只是如今身在囚中,也不能去見人了,心裡一酸,點了點頭。又聽攝政王道:&ldo;你會織什麼錦,這幾日就給本王趕出來,本王要帶去給太平侯慶生。&rdo;洛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越卻不再看她,揮了揮手,門外兩名侍衛將洛淇又帶了出去。直到幾人走遠,李越才轉向柳子丹,冷笑道:&ldo;你都聽見了?&rdo;柳子丹看他目光鋒利,一時間竟然覺得威勢逼人不敢多說,低下頭道:&ldo;聽到了。看來這錦的確不是東平王后所織。&rdo;李越拿起桌上的紙。柳子丹已將雙面錦上繡的詩錄了下來。&ldo;行行復行行,止於山之阿。清風自北來,催送暮雲合。九月菊花發,未知可堪折。王孫歸不歸,音書莫蹉跎。這寫的是什麼東西?&rdo;他對古詩的認識也就停留在&ldo;床前明月光&rdo;的程度上,這四十個字分開都認識,合在一起就攪了漿糊。柳子丹蹙眉道:&ldo;東平有首古詩:行行復行行,止於山之阿。酸風自北來,暮雲回望合。三月紅豆發,春深已堪折。王孫歸不歸,歲月正蹉跎。這一首,似乎就是脫胎於此,又有所變化,只是……&rdo;李越聽得更糊塗:&ldo;只是什麼?&rdo;&ldo;原詩所說,乃是思婦憶人。前四句揣想良人遠行,至山阿戀戀回望,風自家鄉而來,而千里暮雲四合,遮住來路。後四句為思婦自述,三月紅豆生枝已可折取,折之倍憶遠人,不知何時人歸,但覺歲月蹉跎。&rdo;這麼一通解釋,李越總算明白點,點點頭:&ldo;嗯,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原來這裡也這麼說。&rdo;他記憶力倒是很好,小學時候學的詩到現在還沒忘。柳子丹詫異地看著他,道:&ldo;好詩!明白如話而意味深遠。這詩,是殿下所做?&rdo;李越汗顏,趕緊搖手:&ldo;不是我不是我。你還說這回文錦上繡的詩吧。&rdo;這還了得,雖然王維已經不在人世,剽竊也是侵犯著作權的。柳子丹戀戀不捨地將方才的詩又輕輕唸了一遍,才指著紙上錄的八句道:&ldo;殿下看,前面四句沒有什麼,後面這四句就有些不對。原詩說紅豆,這本是相思之物,思婦睹之思夫,情理相合,而本詩用菊花,菊花乃隱士之花,詩意就全變了。太平侯是鳳子龍孫,何來歸隱一說?而且這王孫字樣,並非母對子的稱呼,若說此衣是東平王后為太平侯所織,就不通了。&rdo;李越本來就沒覺得這詩是什麼母子之情,倒是懷疑這根本是一封信,一封用暗語寫的信,可恨的是他現在還讀不出來裡面的含意。柳子丹瞧著他的臉色,小心地道:&ldo;殿下……會如何處置太平侯?&rdo;李越看他一眼:&ldo;你說呢?&rdo;柳子丹低下頭。他與王皙陽同為質子,免不了有兔死狐悲之感,方才也不知怎麼的,一看出端倪,沒半點猶豫便告訴了李越,現在平靜下來,卻又替王皙陽擔心起來。李越重重吐了口氣,坐回椅子裡,有些疲憊地道:&ldo;你不用擔心,沒有真憑實據,我也不會把他怎麼樣。&rdo;柳子丹喃喃道:&ldo;我,我不是這意思……&rdo;他也不知該說什麼。畢竟李越現在是南祁攝政王,若是放任王皙陽,豈不是自掘墳墓?他的同情,顯然來的不是時候。李越沒說話。他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寂寞。衛清平已經離開;莫愁等人雖然親密,卻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反而是最陌生的;只有柳子丹知道他的秘密,卻又是西定人。所有的擔子都要他一個人來挑,而他明明和這世界全無關係,卻又不能狠下心來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