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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樂岑這時候才完全清醒過來,立刻想掙開沈固的手臂。沈固稍稍加了點力箍住他:&ldo;你不同意?&rdo;鐘樂岑腦子裡一片漿糊,最後充滿犯罪感地說了一句:&ldo;可你根本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rdo;沈固微微一笑:&ldo;如果我是,你就同意了?&rdo;鐘樂岑跟自己做著掙扎:&ldo;但你根本不是!&rdo;沈固挑挑眉:&ldo;那又怎麼樣?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就不會有幸福?&rdo;鐘樂岑再次震驚:&ldo;你偷聽我和空華‐‐&rdo;沈固低頭看著他:&ldo;以你們那種音量,我根本用不著偷聽。&rdo;鐘樂岑失魂落魄一般呆坐下來。沈固看著他,有點不平衡了:&ldo;你不願意?&rdo;鐘樂岑拼命虐待自己的嘴唇:&ldo;但是‐‐&rdo;&ldo;什麼?&rdo;鐘樂岑無話可說。拒絕?那叫違背本心。如果真像對空華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他根本就不會住進沈固家。甚至可以說,他們中間,很長時間都只是隔著一層紙而已,但是要把這層紙捅破,他卻沒有勇氣。&ldo;如果你父母‐‐我,我是說你的家人……&rdo;知道了會難受吧?當然,蕭一帆已經死了,但還有別的人吧?&ldo;哦,&rdo;沈固很自然地向後躺回去,枕著手臂,&ldo;我沒告訴過你嗎?我母親早死了,我甚至都沒見過她。只有一個外婆,不過,我估計她不會反對。&rdo;就算他想娶一隻猴子,估計沈芝雲也不會有意見,當然,鐘樂岑不是猴子,但是他現在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的模樣,真的很像一隻小猴子。鐘樂岑折騰了半天,仍然沒理出個頭緒來,只好挫敗地嘆了口氣,用手指去戳腳下的小水窪。沈固含著笑意看著他。出人意料,一擊必中,這一向是他的風格。&ldo;沒關係,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很有耐心。&rdo;鐘樂岑嘀咕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麼。沈固輕輕笑了一聲,望著天空。月亮既圓且亮,黃黃的像一張剛出鍋的蔥油餅‐‐今天是十五。鐘樂岑悄悄用眼角餘光看著沈固。這種沉默讓他心裡有點慌張,只好沒話找話說:&ldo;土御門還沒抓到嗎?&rdo;沈固搖了搖頭:&ldo;沒有。&rdo;他回答得如此簡單明瞭,鐘樂岑又沒話說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ldo;這,這水像面鏡子……&rdo;沈固坐起身摟住他,一起看著平靜的水面。水面上倒映出兩個模糊的身影,在微微波動的水面上看不太清楚輪廓,倒像是一個人。鐘樂岑有點彆扭,又不敢動,只好繼續沒話找話:&ldo;其實這麼平靜的水面,正好用圓光術。&rdo;沈固微笑:&ldo;你試試?&rdo;顧左右而言他?行啊,看誰定力好。鐘樂岑覺得耳邊的呼吸熱得像火,吹得他半邊身子都發熱,硬著頭皮掏出張符紙來輕輕晃了晃,燃起一小團火苗,嘴裡輕輕唸了幾句,符紙從手中飄落下去,一片微光籠罩了水面。鐘樂岑三心二意地念著咒,忽然覺得腰間沈固的手臂微微一緊,聲音裡帶上了驚訝:&ldo;看!&rdo;漆黑的水面在符紙火光的映照下竟然明亮起來,就像一面鏡子,鏡子裡有個人,正在低頭擦拭一把長刀。雖然看不見臉,但沈固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土御門!鐘樂岑自己一眼看去也怔了一下,不過他這一怔,符紙的火光突然熄滅,水面又恢復一片墨色,什麼也看不見了。鐘樂岑不太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ldo;圓光術……我居然……&rdo;沈固迅速把剛才那一眼裡得到的資訊組合起來。洗得有些發黃的白床單,劣質茶色玻璃,還有昏暗的燈光‐‐小旅館。窗戶半開著,可以看見遠處似乎有個蘑菇形的發亮物體,從距離和體積上分析,那應該是一座建築物。沈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訊號山。江蘇路上的小旅館並不太多,沈固便衣進去,挨家檢視登記表。鐘樂岑一路上都在拼命地撥打鐘樂洋的電話,但那小子大概是在音樂廣場上玩得太瘋根本聽不見,始終沒有人接聽。第三家旅館的老闆認出了沈固出示的照片:&ldo;哦,這個客人來了兩天了,就住303。自從住進來就沒下過樓,連飯也不吃。&rdo;沈固點了點頭就退了出來,直接給小黑子打了電話。小黑子一聽就跳了起來,沈固隔著電話都聽見他在大聲喊人。扣掉電話,沈固正在找鐘樂岑,忽然瞥見一抹黑色的影子從不遠處閃過,夜色中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