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樂岑輕輕嘆了口氣：&ldo;蘇完失蹤了。他，不小心燒了房東的房子……我沒地方住，就借住在沈固家裡。&rdo;&ldo;你賠錢了？&rdo;&ldo;燒了人家的房子，還能不賠嗎？&rdo;空華沉默片刻，然後憤怒了：&ldo;鐘樂岑！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把自己放得這麼低？就算你再愛他，也不能由著他折騰！&rdo;鐘樂岑很無奈地說：&ldo;我說過很多次了，蘇完他真不是我男朋友。他都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否則，我會一直不帶他跟你們認識嗎？&rdo;空華很不相信地追問一句：&ldo;真的？&rdo;&ldo;我發誓。為什麼你們總不相信呢？&rdo;又是一陣沉默，然後空華慢慢地問：&ldo;那這一個呢？他是圈子裡的人嗎？&rdo;鐘樂岑怔了一下：&ldo;哪一個？&rdo;&ldo;外面那一個。&rdo;&ldo;你說什麼呢？&rdo;&ldo;我說的很明白了。外面那一個，他一看就不是我們這圈子裡的人！&rdo;&ldo;……我沒說他是。&rdo;&ldo;那你們現在算什麼呢？&rdo;&ldo;房東和房客。&rdo;&ldo;是嗎？房子燒了，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不找其他人？&rdo;鐘樂岑再次沉默了。為什麼就會住進沈固家呢？這個問題似乎不成其為問題，因為當時沈固提起他的行李就走，根本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而且‐‐似乎也根本沒有人想到要拒絕。他用手托住頭。真的，他怎麼會就這樣住進了一個還算是陌生人的家？而且，那天他為什麼就會跑到他的家門口去坐著？小來總說怕那個人，可為什麼他卻覺得那個人是很可靠的？鐘樂岑想了很久，終究還是沒得到一個答案，然後他聽到空華慢慢地說：&ldo;樂岑，你要記住我的教訓，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不會有幸福。當然，我們這些人，即使是同在圈子裡，仍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幸福。&rdo;鐘樂岑在回去的路上很安靜。沈固看看他：&ldo;還是不舒服？&rdo;鐘樂岑搖頭，又開始咬嘴唇。沈固視而不見。過了半天，終於還是鐘樂岑忍不住了，吞吞吐吐地說：&ldo;那個……空華讓我住到他那邊去……&rdo;&ldo;他家住哪裡？&rdo;&ldo;浮山後。&rdo;&ldo;你住那裡上班很方便？&rdo;鐘樂岑閉嘴了。住康佳花園，到臺東只要兩站路，如果住浮山後……他還不知道該坐什麼車到臺東。沈固冷眼看著鐘樂岑在那裡拼命虐待自己的嘴唇，終於開口：&ldo;明天休息一天。&rdo;&ldo;啊？&rdo;鐘樂岑詫異地看著他，&ldo;我真沒事。低血糖又不是什麼大毛病‐‐&rdo;沈固眉毛微微一豎：&ldo;我說休息一天。&rdo;鐘樂岑噤若寒蟬。沈固緩緩地說：&ldo;明天我們去展覽中心看展會。&rdo;鐘樂岑怔怔地看了他一會，突然低下頭：&ldo;其實你用不著……&rdo;&ldo;用不著什麼？&rdo;&ldo;……你聽見我們說話了？&rdo;&ldo;說什麼？&rdo;鐘樂岑抬頭研究沈固的表情，後者面不改色：&ldo;你在背後說我壞話了？&rdo;鐘樂岑把頭又低下去：&ldo;其實你真的用不著。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我並不怕別人知道我是個gay，我也不在乎他們用什麼眼光看我。所以如果你是怕我會難受，那真的不必。&rdo;&ldo;你覺得我該用什麼眼光看你？&rdo;鐘樂岑皺起眉。這話很難說得清楚。過了一會，沈固替他說了：&ldo;你的意思是憐憫和厭惡對你而言是一樣的，對嗎？&rdo;鐘樂岑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點頭。沈固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ldo;你覺得我是可憐你？你有什麼好可憐的？&rdo;鐘樂岑又怔了一下，咬住了嘴唇。沈固跟著釘上一句：&ldo;或者，你覺得自己很可憐？&rdo;鐘樂岑發愣。沈固再跟一句：&ldo;又或者，你覺得我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rdo;鐘樂岑過了一會才後知後覺這一句原來不只是個冷笑話。心裡輕鬆的同時又有點說不出的悵然‐‐他覺得沈固的意思等於在說：別擔心，我對你沒興趣，你不可能把掰彎。沈固淡淡地說：&ldo;我把錢放在臥室的抽屜裡，你可以記帳，借多少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