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我陪你去?&rdo;&ldo;不用。&rdo;沈固拿起他的手親親,&ldo;那種場合,去了渾身不舒服,你別去受那個罪。不過這也算個機會,我正好探探蕭正帆的口風。&rdo;鐘樂岑哦了一聲:&ldo;你說那個孩子‐‐&rdo;&ldo;對。如果真是蕭正帆夭折的那個,也好叫他去投胎。&rdo;葬禮果然是個讓人窒息的場合,尤其是,當來參加葬禮的人都不是真心悲傷的時候。沈固穿著黑禮服站在墓地前,很慶幸沒有帶鐘樂岑來。這種活受罪的地方,他一個人來就行了。墓地買在半山腰,據說是請了人專門來看的風水。一大群人像烏鴉一樣擠在一起,令沈固想起動物世界裡那些窺伺著屍體的渡鴉。這裡頭一部分是蕭家人,更多的卻是與蕭氏有利益關係的外人。&ldo;你也上一炷香。&rdo;蕭士奇在長子墓前灑了一杯酒之後,轉過來招呼沈固。蕭正帆跟在他身後,聞言把手中的香遞過來,臉上卻帶著厭惡的神情。沈固從他手裡接過香,壓低聲音說了一句:&ldo;金玉大廈地基裡那孩子是你的吧?&rdo;蕭正帆明顯地一顫,過了幾秒鐘才說:&ldo;什麼孩子?&rdo;沈固微微冷笑一下:&ldo;不就是二十年前聲稱夭折的那個?怎麼,自己的兒子,這就記不得了?&rdo;蕭正帆臉色有些變了,強自鎮定:&ldo;胡說八道什麼!我當然記得夭折過一個兒子,這跟地基有什麼關係?別當老爺子寵著你,就信口雌黃。&rdo;沈固不緊不慢地說:&ldo;那孩子現在還沒投胎,也是,被人封在地下這麼多年,還拿來養陰,屍骨不全,想投胎都投不了……&rdo;他一邊說一邊往墓碑前走,蕭正帆不由自主地也跟過來:&ldo;什麼屍骨不全,你到底說什麼?&rdo;沈固沒立刻回答,徑直把香插到墓碑前,猶豫一下,還是鞠了一躬,然後才說:&ldo;怎麼,你不知道?設計那大廈的,聽說有個叫左穆的,他在哪兒?&rdo;蕭正帆臉色複雜:&ldo;左穆死了。跟他有什麼關係?&rdo;沈固皺皺眉:&ldo;左穆死了?怎麼死的?&rdo;蕭正帆不耐煩地道:&ldo;車禍。你剛才說的是什麼?養什麼陰?為什麼不能投胎?&rdo;沈固看他一眼:&ldo;現在關心他了?當時又為什麼用他來打生椿?&rdo;蕭正帆嘴角肌肉顫抖了一下,一字字地說:&ldo;我問你,他為什麼不能投胎?&rdo;沈固直起身來,整了整衣服,往旁邊走去:&ldo;屍骨不全,他不肯去投胎,你聽不懂我的話?&rdo;蕭正帆的聲音陡然高起來:&ldo;什麼‐‐&rdo;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把聲音又壓了下來,&ldo;為什麼會屍骨不全?&rdo;&ldo;他的一塊枕骨被人拿走了。&rdo;蕭正帆臉色有些難看,勉強說了一句:&ldo;你怎麼知道?&rdo;沈固淡淡地說:&ldo;他的屍骨現在就在我家裡,你要不要去看看?&rdo;蕭正帆臉色一下子變了:&ldo;你‐‐你把他挖出來了?&rdo;沈固瞥他一眼:&ldo;怎麼?怕破了你們的風水?&rdo;蕭正帆伸手就來抓沈固。沈固微微一閃身讓他的手落了個空:&ldo;有什麼話就說。別人可都在看著呢。&rdo;蕭正帆目光四下一轉,果然不少人都在注意著他們,他只好把手收回來,咬牙切齒地低聲說:&ldo;你居然把他挖出來!你知不知道,風水一破,蕭家所有的人都要遭殃!你‐‐老爺子知道嗎?&rdo;沈固聳聳肩。誰知道蕭士奇知不知道呢?蕭正帆臉色鐵青,轉身就要走。沈固在他背後淡淡地說:&ldo;你不想讓那孩子去投胎嗎?&rdo;蕭正帆腳步一頓,片刻,啞著嗓子說:&ldo;我有空再跟你聯絡。&rdo;說完,就衝著蕭士奇走了過去。沈固看著他彎下腰在蕭士奇耳邊說了幾句話,蕭士奇抬起頭,目光凌厲地對沈固看了一眼,隨即讓蕭正帆推著他遠遠走到一邊去了。沈固的目光跟著他們,從成群的談話者中間穿過去,忽然看見一個人。這個人他見過,就是那天在金玉大廈停車場出現的人。簡品和一群年輕人站在一邊說話,不時的也看沈固一眼。沈固慢步走近一點,向他點了點頭,簡品立刻走了過來:&ldo;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呢。&rdo;作為一個愛興奮的年輕人,他對沈固的前特種兵身份仍然抱有崇拜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