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稍微停了停，隨即抽身出來。鐘樂岑怔了一下，困難地轉頭想看他：&ldo;你‐‐&rdo;生氣了？不過他話還沒說完，沈固已經把他轉了過來，放倒在床上，直接又頂了進去，咬牙切齒地說：&ldo;再喊停我揍你了！&rdo;鐘樂岑想笑。沈固的頭髮很硬，抱在胸前短短的有點扎人，但是他喜歡。有多久沒和一個人這樣貼近過了？有多久沒讓另一個人填滿你，包括心和身體？鐘樂岑更緊地抱住在胸前很不老實的腦袋，覺得有一道熱辣辣的東西從眼睛裡悄悄地爬出來，順著臉頰爬進了枕巾。他閉上眼睛，忽然覺得一隻手伸過來抹了抹他的臉頰，沈固有些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ldo;怎麼了？&rdo;鐘樂岑閉著眼睛笑了，抬起一條腿往沈固身上勾：&ldo;沒事，就是，你太慢了……&rdo;&ldo;還嫌慢嗎？&rdo;沈固抱著鐘樂岑，輕輕咬著他的耳垂，不無得意地問。鐘樂岑沒力氣跟他鬥嘴，剛才那句話給他帶來了近乎瘋狂的淪陷，現在全身上下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了：&ldo;呸！&rdo;沈固親了親他汗溼的肩頭，忽然想起那句讓人憋氣的話：&ldo;你常去寂蓮？&rdo;&ldo;嗯。&rdo;鐘樂岑眼皮沉了，扭動一下想找個合適的姿勢。沈固在他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ldo;先別睡。&rdo;&ldo;啊？&rdo;鐘樂岑勉強抬起眼皮。沈固一句話在嘴邊上滾了半天，終於還是擠了出來：&ldo;你跟誰做過？非非？空華？還是別的人？&rdo;&ldo;啊！&rdo;鐘樂岑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那點睡意立刻跑乾淨了，&ldo;沒……&rdo;&ldo;真沒？&rdo;沈固心裡酸溜溜的。當然，鐘樂岑已經二十九了，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沒跟人做過。但是這個道理他雖然明白，心裡那酸味還是忍不住地往上衝。鐘樂岑難得地聰明起來，眼珠子一轉，討好地往他懷裡蹭蹭：&ldo;那不是‐‐從前還沒認識你嘛……&rdo;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沈固心裡的酸味一下子就轉甜了：&ldo;洗不洗澡？&rdo;&ldo;腰痠……&rdo;&ldo;我抱你去。&rdo;鐘樂岑暗地裡偷笑，懶洋洋伸開手臂等著。沈固剛把他抱起來，手機嘟地一聲，一條簡訊。沈固抓過來看了一眼又扔下：&ldo;明天跟我去我外婆家吧。&rdo; 雙重人格沈芝雲要出院了。其實她的身體早就沒事了，只是在療養院裡認識了幾個朋友，一時捨不得出院。她愛乾淨，沈固想想她的房子一個月沒人住過，要是不提前去打掃一下，老太太準得發火，於是決定提前先去清掃一下。白天要上班，當然只好晚上去。沈芝雲的房子在千禧國際，偏是偏了點，但她愛那裡幽靜寬敞，加上自己有車，也沒覺得有什麼不方便。不過等沈固下了班再帶著鐘樂岑開車過去，天就已經黑了。鐘樂岑摸摸癟癟的肚子：&ldo;你外婆怎麼住得這麼遠啊？&rdo;沈固把買的點心扔過去：&ldo;是咱外婆。&rdo;鐘樂岑拿出一塊桃酥，掰一塊塞到沈固嘴裡，然後自己吃：&ldo;還不知道你外婆同不同意呢。&rdo;沈固笑了笑，多少帶幾分自嘲：&ldo;她不會管的。住這麼遠，也是因為不想看見我。看見我，她就想起來我媽，就想起來如果我媽不生我，也就不會死。&rdo;鐘樂岑往他身上靠了靠，摟住他的手臂。沈固把他的手抓在手裡握著，單手打方向盤倒進停車位：&ldo;沒事，我早習慣了。走，帶你去見見我媽。&rdo;房子很大，比康佳花園的房子還大些，陳設雅緻，整套的紅木傢俱，古色古香，只是一個月沒人住過，空氣裡有些悶出來的潮味。沈固開啟窗戶透氣，然後帶著鐘樂岑走進一間屋子。屋子裡全是黑白兩色，設著個小小的靈龕，兩邊披著黑絲絨的帷子，裡面是一個鑲水晶的骨灰盒，水晶下面鑲著一張年輕姑娘的照片，旁邊寫著小字：愛女沈書琴。沈固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三支香點上，插進骨灰盒前面的香爐裡，鞠了一躬：&ldo;媽，我來看你了。今天帶個人來，嗯，就算是你兒媳婦吧。&rdo;鐘樂岑臉紅了一下，但沒反駁，只是也跟著鞠了一躬：&ldo;阿姨您好，我會跟沈固好好過日子的。&rdo;沈固看著他笑了一下，擦乾淨了靈龕，拉著鐘樂岑退了出來：&ldo;這回也算見過家長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