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穆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ldo;什麼？你，你去過三生泉？&rdo;鐘樂岑輕輕叫了一聲：&ldo;左穆。&rdo;左穆猛然一驚。從頭至尾，他都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卻被鐘樂岑一口叫了出來：&ldo;你知道我是誰？&rdo;&ldo;我是沈墨白。&rdo;左穆臉上的表情扭曲了幾分鐘才能恢復：&ldo;你是‐‐沈先生？&rdo;&ldo;我是沈墨白。確切地說，我前生是沈墨白。&rdo;&ldo;你‐‐&rdo;左穆看看沈固又看看鐘樂岑，一個你字說了半天，還是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鐘樂岑試探著問：&ldo;抱歉，那時我還是沒能幫上忙……你說，你為素琴收了魂？&rdo;&ldo;是。&rdo;左穆終於恢復了正常，&ldo;我知道你失敗了，素琴必死無疑，就回了族中去翻查道書，終於找到一道收魂符。只是我練習時間太短，費了不少工夫才為素琴收了魂魄。&rdo;&ldo;那你這些年……&rdo;左穆笑笑：&ldo;既然是沈先生，我也不必瞞你。這些年，我一直用養陰之法活著，就是為了尋找一個合適的身體，能讓素琴再生。&rdo;鐘樂岑不由得回頭看了沈固一眼：&ldo;你‐‐挑中了沈固？&rdo;左穆看著沈固的眼神溫柔得驚人：&ldo;是。這孩子天生陰質，是極難得的。當年我為素琴收魂，因為時間倉促道術尚未熟習，難免對素琴的魂魄有所損傷，所以我輕易不敢讓她重生。直到我在蕭家弄到了那塊陰玉，才敢將素琴的魂魄匯入，並用陰玉護住……只是，不知怎麼的，明明在腹中時醫生說是個女胎，生出來，卻是個男胎。&rdo;沈固和鐘樂岑同時想到，那準是b超技術不到，醫生搞錯了。不過這話這時候誰還顧得上說呢？鐘樂岑震驚地看著左穆：&ldo;胎兒走舍？這，這是天師大忌，你怎麼能，就這般把那個孩子生生替換掉了？那也是一條命啊！&rdo;左穆眼色陰沉：&ldo;一條命？蕭家本來就不想要這個孩子。若不是我說這孩子有用，說不定蕭士奇就會讓人把這孩子弄掉！他本就該死，我借他的身體一用，又有何妨？&rdo;沈固沉聲說：&ldo;那你用來養陰的那些人呢？還有蕭輕帆，他的靈魂現在又在哪裡？他們也是本就該死的？&rdo;左穆冷笑一聲：&ldo;芸芸者眾，死幾個也無妨。素琴，我都是為了你！&rdo;鐘樂岑搖頭：&ldo;你為了一己私慾逆天行事，就不怕報應麼？&rdo;左穆咬牙冷笑，終於露出一點猙獰之色：&ldo;報應？我前世作了什麼，素琴要被王家活活悶死？報應不過是天道欺善畏惡，如今我只消強過他人，什麼報應，都是一屁！&rdo;沈固和鐘樂岑看著他有些扭曲的臉，不約而同地想：報應已經到了，只是你渾不自知而已。左穆冷森森地看了鐘樂岑一眼：&ldo;沈先生，我知道你今世和沈固關係不錯，不過，素琴是我的人，無論她託生為男為女，我都不離不棄。看在你前世幫過我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只是今後，請你離素琴遠些。&rdo;沈固此時真是哭笑不得：&ldo;我剛才說過，我去過三生泉。&rdo;左穆剛才心情太激動，其實根本沒仔細聽沈固說了什麼，這時候聽他又說一遍，那神智才有些清醒：&ldo;你去過三生泉？你看見了三生泉？&rdo;&ldo;不止。我跌進了三生泉水裡。&rdo;左穆激動得直站了起來：&ldo;你竟然進了三生泉？那，那你應該什麼都記起來了才是！&rdo;&ldo;可惜，我什麼都沒記起來。我在三生泉裡看見了你，但，我不記得你剛才說的所有的事。&rdo;左穆怔了一會，慢慢地說：&ldo;也許我收魂時損傷了你的魂魄，所以你記不起來了？&rdo;他的聲音放得很輕，與剛才的囂張模樣迥然不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和將斷未斷的希望。沈固搖了搖頭：&ldo;有件事，只怕我要告訴你。你知道我母親的名字嗎？&rdo;左穆想了一下：&ldo;沈書琴？跟你的名字有一個字相同，所以我記得。&rdo;&ldo;那你知道我母親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嗎？&rdo;左穆搖頭，忽然有些不祥的預感：&ldo;你不用說了，我不想知道！&rdo;沈固仍舊慢慢地說：&ldo;我外婆沒懷孕前，曾經夢見過一個懷孕的女人，醒過來不久就發現有了身孕。家裡人很高興，覺得這個女人是吉兆，所以給我母親取的名字跟夢裡的女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