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搖頭:&ldo;那誰知道啊?反正就是那麼些人唄。有一天晚上有人看見她讓人家用輛什麼高階車送回來的。&rdo;沈固問:&ldo;那麼說,她是因為受不了父親打罵自殺的嗎?&rdo;大媽趕緊搖手:&ldo;可不敢這麼說警察同志。那當爹媽的不都是為孩子好嗎?打她也是恨鐵不成鋼,哪能真往死裡打呢?而且老司那人,你叫他殺個雞都嚇得要死,那就不是能下狠手的人。要說這事吧……&rdo;沈固一聽就知道這裡頭還有話,立刻追問:&ldo;還有什麼別的原因?&rdo;大媽咳了一聲:&ldo;還有什麼原因?不就是因為人家說話難聽唄!老話說,舌頭底下壓死人,何況她這事又是實打實的……唉,要說我們這小區裡,什麼都好,就是愛說話的人多,東家長西家短的,一直都這樣。頭年裡不也有一個受不了人家戳脊梁骨跳樓的嘛。&rdo;沈固眉一挑:&ldo;怎麼?以前也有人因為這個跳樓?&rdo;大媽也是個愛說話的,被沈固這麼三問兩問引起了話頭:&ldo;這個事說來話就長了。那孩子是5號樓嚴家的小兒子,靦靦腆腆的可有禮貌了,學習也好,可,可就是個變態呀!可惜了一個老實孩子……&rdo;沈固和鐘樂岑對看一眼:&ldo;怎麼個變態法?&rdo;大媽滿臉遺憾:&ldo;他,他喜歡男人呀!&rdo;鐘樂岑臉色變了變,沈固微微皺眉:&ldo;喜歡男人就是變態麼?&rdo;&ldo;怎麼?&rdo;大媽一臉驚訝:&ldo;那男人喜歡男人還不是變態?要說那孩子真是好孩子,怎麼就染上這毛病?你要是在外頭喜歡人也就算了,問題是,他喜歡的也是這院子裡的孩子。這事一捅出來,那一家那個媽呀,有名的刀子嘴,滿小區裡嚷嚷,說嚴家小兒子勾引她的兒子啊,什麼變態啊,什麼有心害人啊,那嚷嚷的,沒人不知道。老嚴家可不像老司家,那是個火爆脾氣,直接用皮帶抽啊!一天抽三頓,三天打九回,說就沒這麼個兒!最後到底逼得孩子從7樓上跳下來了。那孩子,平時不吭不哈的,捱了打也不哭,誰知道那麼大氣性呢。所以老話說得好:老實孩子作大業啊!那家的孩子一出國,他就跳樓了。也是,那孩子從小就靦腆,文靜,人長得也秀氣,好多人都說是個丫頭投生的。院子裡那幫無法無天的小子們還給他起個外號叫什麼‐‐哦對了,叫胭脂。你聽聽,可不就是個丫頭名唄!&rdo; 損福&ldo;這個小區……&rdo;按照大媽的指點往小區裡走,鐘樂岑一路仰頭看著兩邊的樹木,微微皺起了眉。&ldo;怎麼了?&rdo;沈固也看看兩邊。小區裡大部分是槐樹,這時候已經落光了葉子,只剩下枯瘦的枝幹伸展著,在灰色的天空襯托下有點猙獰,&ldo;天陰了?&rdo;剛才他們出門的時候天氣還是不錯的,雖然沒什麼太陽,但天空還是藍的。&ldo;不是天陰,是這個小區裡陰。&rdo;鐘樂岑也仰頭看天,&ldo;你發現了?&rdo;&ldo;小區裡陰?這小區裡有什麼?這些樹?&rdo;&ldo;嗯。&rdo;鐘樂岑點點頭,&ldo;槐,一木,一鬼,是通陰的樹,這小區裡種的基本是這種樹,陰氣太重了。&rdo;蕭楠一直沉默地跟在他們兩人身後,聽了鐘樂岑的話臉上更沒了血色:&ldo;鍾天師,那我們還進去?&rdo;&ldo;不去司曉琪家,你有別的辦法破解養三尸嗎?&rdo;蕭楠閉上了嘴。司曉琪家住的是這小區裡最邊角的一棟樓,面積還在樓層的拐角,看得出來是條件最差的。樓道里有些雜物,沈固敲敲門,半天,一個老人開了門:&ldo;你們找誰?&rdo;沈固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人只是乍一看像老人,因為臉色晦暗,兩鬢也是斑白的,可是一說話就聽得出來,這人,也就只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而已。&ldo;請問您是司曉琪的父親吧?&rdo;聽見女兒的名字,男人臉頰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點了點頭:&ldo;我是司平。&rdo;&ldo;我是刑警,有件事情,需要您配合一下調查。&rdo;司平抬頭看著沈固:&ldo;怎麼?曉琪都已經死了,還會有什麼事嗎?&rdo;他的聲音喑啞低沉,說到自己女兒的名字時有些顫抖。沈固有些為難。在這樣一個痛苦的父親面前,他怎麼能把真相全說出來呢?不說別的,只要告訴他蕭楠的身份,估計司平就會進廚房去找菜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