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皺了皺眉，和鐘樂岑走進病房。冰冰躺在病床上，手上插著輸液針，臉比床單還白，只有眉頭上那一顆痣鮮豔無比。她父親坐在床邊上，神情憔悴，見沈固和鐘樂岑進來也只是麻木地看了一眼，就又把目光轉回到女兒臉上。鐘樂岑看了一會，問：&ldo;她這個痣，你們沒覺得不對麼？&rdo;&ldo;什麼痣？&rdo;韓近月莫名其妙。鐘樂岑也莫名其妙了：&ldo;你看不見？她眉毛裡這麼大一顆痣！&rdo;韓近月低頭看了半天：&ldo;哪裡有？&rdo;鐘樂岑有些震驚地轉頭看了沈固一眼，沈固沒明白他的意思：&ldo;看來別人都看不見，肯定是有鬼了。&rdo;鐘樂岑差點想喊出來：重點不是這顆痣有問題，重點是為什麼韓近月看不見而他能看見！大前天在飯店吃飯的時候，他可沒戴陽燧鏡啊！沈固卻沒想這麼深層，只是皺眉又觀察了一下冰冰，轉頭問韓近月：&ldo;醫生覺得她醒不過來是什麼問題？&rdo;韓近月搖頭：&ldo;醫生說不出來什麼呀！開始懷疑冰冰是撞到了頭，做了ct發現不是。而且她既不發燒也不什麼的，就是睡，醫生也說是深度睡眠，但是內臟已經開始衰竭了……&rdo;鐘樂岑暫時收起自己內心的波動，轉向冰冰的父親：&ldo;叔叔，前天晚上冰冰遇到什麼反常的事了嗎？&rdo;趙父半天才搖了搖頭，聲音沙啞：&ldo;沒有什麼，冰冰前天一直在家裡收拾東西，因為開學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什麼東西都要帶好。冰冰打小沒有媽，什麼事都是自己幹……&rdo;&ldo;那麼再前些天呢？比如說她跟同學出去玩什麼的？&rdo;趙父還是搖頭：&ldo;冰冰朋友不多，一般都不出去玩。高考太累了，營養又跟不上，她覺得累，而且考完了之後等成績那一段時間也沒心情出去。&rdo;&ldo;那麼冰冰平常來往比較密切的同學和朋友呢？應該找他們去問問。&rdo;趙父仍然搖頭：&ldo;冰冰朋友不多。&rdo;鐘樂岑明白了。所謂朋友不多，其實就是沒啥朋友。估計趙冰平常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很少交際，來往密切的朋友什麼的，就更沒有了。這倒難辦了。沒頭沒腦的，怎麼解決？沈固低頭想了一下：&ldo;伯父，我們能去你家裡看看嗎？&rdo;趙父怔了一下：&ldo;你們，你們是做什麼的？&rdo;沈固眉頭輕輕一跳。打從剛才進來到現在，趙父一直在回答他們的問題，可是這會才是第一次問他們的身份。按說這句話應該是剛才一進來就問的吧？&ldo;我是警察。樂岑是--醫生。&rdo;&ldo;醫生？&rdo;趙父的眼光轉向鐘樂岑，&ldo;剛才好幾個醫生，也沒說出來冰冰是怎麼了……&rdo;鐘樂岑乾咳了一聲：&ldo;我，我們還是去您家看看吧。有時候發病的原因是很奇怪的……&rdo;韓近月在一邊幫腔：&ldo;是啊姨夫，鍾，鍾醫生很厲害的，讓他們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出冰冰的問題來。&rdo;趙父木然點了點頭，摸出鑰匙來：&ldo;小月，你帶他們去吧，我，我得陪著冰冰。&rdo;走出醫院，韓近月歉意地說：&ldo;你們別在意啊，我姨夫對冰冰那是--心頭肉。我姨三十歲就去世了，他怕有後媽冰冰吃苦，一直都不結婚。冰冰這一病……而且剛才醫生來說內臟衰竭，我看姨夫都受不了了，我都怕冰冰還沒事，他先倒了。&rdo;沈固搖了搖頭：&ldo;沒事，都能理解。&rdo;韓近月嘆口氣，不再說話了。趙家離醫院挺近的，住的是那種快要拆遷了的舊樓，樓道里堆滿雜物。韓近月穿著高跟鞋，磕磕絆絆地走到最裡頭的一間，摸出鑰匙開了門：&ldo;就這裡了。&rdo;屋子四十來個平方，兩室一廳。說是廳，其實就是個大點的過道，擺著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加一個小沙發就沒剩多點地方了。廚房更小得轉不過身來。兩間臥室裡有一間收拾得十分乾淨整齊，書桌旁邊還有個小書架，顯然是冰冰的臥室。沈固和鐘樂岑在屋裡各自轉了一圈，都沒發現什麼。韓近月推開另一間屋門：&ldo;這是我姨夫的屋子，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擺不下，就都塞他這屋來了，亂點兒。&rdo;裡面果然是亂，但床單很乾淨。床邊有個小櫃子，上面用白布罩著什麼東西。韓近月看了一眼：&ldo;估計是我姨的照片，我姨夫和她感情真是很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