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搖手道:&ldo;再不會的。我跟了姑娘這兩年,冷眼看著,只要守規矩,姑娘是不分誰給的人。你可知道,原來跟著喬表姑孃的那個菱花,如今已去求著老爺,想跟著周表姑娘出嫁了。&rdo;&ldo;菱花?&rdo;琥珀跟著顏氏,素來是從不主動打聽事情的,只隱約聽說藕花是死了,&ldo;聽說藕花是死了,喬表姑娘像是把身契還了菱花。&rdo;珊瑚輕輕哼了一聲:&ldo;藕花命苦,身子弱。捱了打之後好些天都沒人問,沒熬過去就死了。就是菱花,若不是周姑娘身邊的如燕知道了來報給姑娘,姑娘拿了錢叫人去請大夫抓藥,菱花怕也逃不了一死。&rdo;大家都是一樣的丫鬟,琥珀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ldo;她兩個也算是被連累了,只菱花如今也算自由身了,也是喬表姑娘給的恩典。&rdo;珊瑚冷笑道:&ldo;不是我做下人的敢議論主子,也就是跟妹妹你說幾句。當日藕花菱花分明是無辜的,老太太說叫打的時候,喬表姑娘怎的不求情呢?&rdo;琥珀支吾道:&ldo;表姑娘當時哭得厲害,怕是也嚇昏了。&rdo;&ldo;便是當時嚇昏了,後頭怎的也不去看看?菱花外頭沒家人,就還了她身契,教她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到哪裡去?手裡連一分銀子沒有,如何過日子?&rdo;這下琥珀也沒得辯,只能嘆氣道:&ldo;喬表姑娘不通世事,大約是忘記了賞銀子。&rdo;珊瑚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ldo;總之我是打定了主意,妹妹定要幫我才是。&rdo;琥珀點頭道:&ldo;別的我做不了,這事倒是能幫姐姐說幾句,姐姐且放心罷。&rdo;別了珊瑚,自回了松鶴堂。果然顏氏聽了回話,立時變了臉色,只是罵了琥珀一句不中用,卻也別無它計,只怒衝衝道:&ldo;你便將這些東西給連波,也不必說是那丫頭給的!拿著我的東西去做人情,想得倒好!&rdo;琥珀暗想周表姑娘哪裡是想做人情,分明是不想再接顏氏的人情了,便低頭道:&ldo;雖這麼說,可老太太什麼都不給,也不像樣……&rdo;顏氏一拍炕幾:&ldo;豈是我不給?分明是她不知好歹!我還給她什麼?難道讓她再打我的臉不成?&rdo;琥珀低聲道:&ldo;依奴婢看,珊瑚不是如今伺候表姑娘麼?老太太就把珊瑚的身契送過去,諒來珊瑚伺候了兩年,表姑娘為著自己名聲也不好不要的,老太太也就全了禮了。&rdo;顏氏還在氣頭上,聽了不假思索便道:&ldo;你說的有理,立時把珊瑚的身契送去就是。&rdo;坐了半晌,恨恨嘆了口長氣,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幾分後悔,若是當日再拖一拖,不急著照吳嬤嬤的主意去做……追悔莫及的人真不只是顏氏一個,此時,郡王府裡也是一派山雨欲來般的壓抑。趙燕恆身邊的小廝立秋跪在地上,正在回答昀郡王的問題:&ldo;小的也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rdo;昀郡王臉色鐵青:&ldo;胡說!這香薰球的事分明是你透出去的,怎說不知?&rdo;立秋不慌不忙磕了個頭:&ldo;回王爺,當日世子吩咐小的拿著這球出去,到各家銀鋪裡去一一打聽。小的走到角門上,是遇著三少爺身邊的小廝追風,追風看見小的手裡的銀香薰問了一句,小的怕是宮裡的事不讓說出去,便隨口說是世子叫拿著去銀鋪裡打個樣子。追風又問小的是哪裡來的,小的回說不知道,只是世子給的。除此之外,小的什麼也沒說過,當真不知最後這香薰球怎會成了世子與周家姑娘的定情之物。&rdo;昀郡王盯著他:&ldo;此話是實?&rdo;&ldo;小的怎麼敢欺瞞王爺?便是小的當時聽了這些閒話也嚇了一跳。說起來世子雖吩咐了小的這事,但小的還未去問過幾家呢,實不知這話是怎麼傳出去的。&rdo;昀郡王在房裡轉了一圈,回頭盯著他道:&ldo;那世子那日是否去了梅林?&rdo;立秋又磕了個頭道:&ldo;世子那日是去了梅林。王爺也知道,世子身子不好不能讀書科考,但素來也是喜歡與人談論詩文的。那日世子聽說有文會,便換了衣裳想去看看,後頭在山上遇著鎮撫使司的周漢辰鎮撫去大明寺上香追薦亡。王爺知道,周漢辰那人最喜交結權貴的,見了世子就纏著說話……&rdo;昀郡王想起那個死皮賴臉的周鎮撫,也不由得皺了皺眉:&ldo;世子與他說了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