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低頭想了想：&ldo;請父王和王妃移步去夏軒看看罷。如鴛如鸝立刻過去，把夏軒的人都看住了不許動。&rdo;昀郡王從來不進兒子妾室通房的住處，這時不由得皺了眉，但也只能過去。香藥等人已然得了訊息，全都穿束整齊在自己屋裡候著。綺年請昀郡王和秦王妃坐了，轉頭就問採芝：&ldo;你從前伺候世子的時候穿的衣裳可還在？&rdo;採芝怔了一怔：&ldo;奴婢都收著的。&rdo;&ldo;去點點數，看你可少了什麼沒有？&rdo;採芝連忙去翻箱子。綺年冷眼看著，秦王妃雖然端坐不動，手卻縮排了袖中，秦嬤嬤站在後頭，卻沒秦王妃的養氣功夫，臉上微有幾分緊張之色，卻不去看採芝，反而看著小蝶。小蝶跪在地上，兩手撐在身側半低著頭，眼珠子卻來回地轉。採芝的箱子裡衣裳首飾居然少得可憐，有一半都是舊衣，洗得乾乾淨淨折起在那裡，她只翻了幾下就回頭道：&ldo;世子妃，婢妾有件水紅比甲不見了，是從前婢妾伺候世子的時候穿的衣裳。&rdo;&ldo;小蝶，&rdo;綺年轉頭看著她，&ldo;採芝的衣裳哪裡去了？&rdo;&ldo;這，這奴婢哪裡知道……&rdo;小蝶立時叫起撞天屈來，&ldo;奴婢只是看香藥姑娘肚子疼得難受，小廚房的人又都被調走了，連口熱水都沒有，所以才去大廚房裡要的。世子妃若不信，只管去搜奴婢的屋子，若是搜了出來，奴婢就‐‐&rdo;&ldo;你自然不會放在自己屋子裡。&rdo;綺年對如鴛點點頭，&ldo;看看香藥的屋子罷。&rdo;小蝶梗起脖子：&ldo;香藥姑娘屋子裡有，怎見得就是奴婢拿的？&rdo;綺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ldo;其實也不用非問出來到底是誰拿的，損壞了御賜之物，把你們都處置了也不為過。&rdo;小蝶的臉色唰地變了：&ldo;不可能‐‐&rdo;秦嬤嬤突然大力咳嗽起來，截斷了小蝶的話。綺年淡淡一笑，抬頭瞧著小蝶：&ldo;你說什麼不可能？&rdo;小蝶強自鎮定道：&ldo;奴婢是說，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實不曾拿過什麼酒杯。&rdo;綺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ldo;酒杯？誰提過酒杯的事？&rdo;這下子，小蝶的臉上真是面無人色了，綺年緩緩地道：&ldo;如鴛如鸝過來，只是讓你們不許亂走，卻不曾提過什麼酒杯，你怎知道外頭在查酒杯？&rdo;小蝶張口結舌，按在地上的雙手篩糠一樣抖起來：&ldo;奴婢，奴婢是方才聽外頭的聲音‐‐&rdo;綺年揚頭瞥一眼眾人：&ldo;你們方才說過什麼酒杯了麼？&rdo;這一路上有昀郡王在場，哪有一個敢高聲大氣的，更別提說什麼酒杯了。昀郡王眼神冷硬，森然道：&ldo;這等膽敢栽贓主子的賤婢，還留著做什麼！&rdo;綺年欠身道：&ldo;父王請暫緩一緩，兒媳還想問問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麼做？&rdo;小蝶渾身發抖，斜眼去看秦嬤嬤，卻見秦嬤嬤冷冷盯著自己，不由得心裡一顫，閉了閉眼睛狠著心道：&ldo;奴婢伺候紫菀姑娘幾年了，跟親姊妹一樣，紫菀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就被世子妃處置了，奴婢是想替她報仇！&rdo;綺年笑了：&ldo;你想替她報仇？這個理由倒也動聽。只是你怎麼就挑中了那隻酒杯呢？&rdo;&ldo;奴婢，奴婢覺得那個最值錢……&rdo;&ldo;笑話。&rdo;綺年微微冷笑，&ldo;再值錢的東西又能怎樣？父王豈會為了一隻酒杯就處罰我？你這個謊話未免也太可笑了。與其說你覺得那個值錢，不如說你知道那個是御賜的東西吧？&rdo;小蝶嘴裡發苦，只能道：&ldo;奴婢不知道世子妃在說什麼……&rdo;&ldo;不知道嗎？&rdo;綺年冷冷一笑，&ldo;這些日子我拘著你們，不准你們出夏軒一步，你怎麼就知道那個時候去偷只酒杯來栽贓給我呢？&rdo;&ldo;奴婢，奴婢是去大廚房找熱湯熱水，偶然看見那個就‐‐&rdo;&ldo;臨時起意？&rdo;綺年微微俯下身盯著她，&ldo;臨時起意，你可就能想到偷了採芝的衣裳去假扮了白露等人，可見高瞻遠矚啊！&rdo;小蝶答不出來，只能反覆地說：&ldo;奴婢只是想替紫菀報仇，一人做事一人當，世子妃犯不著拉扯別人。&rdo;砰地一聲，昀郡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檀木桌面都幾乎要被他拍裂：&ldo;拖下去，打死！&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