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心跳不禁猛地快了起來，抬手按住胸口，她吸了口氣：&ldo;叫立春想辦法把胭脂的死儘快通知世子‐‐不！再把那繡娘找出來，把事情弄得清楚些再通知世子，不能讓世子也糊里糊塗的。&rdo;小滿看她緊張成這樣，不敢怠慢，答應一聲連忙拔腿就走。綺年心裡死活安定不下來，咬咬牙：&ldo;備車，我得去看看！&rdo;&ldo;那‐‐王妃要是問起……&rdo;&ldo;不讓王妃知道。&rdo;綺年略一思忖，&ldo;不要馬車了，一乘小轎就行。&rdo;呼叫馬車必然要驚動秦王妃，若是用轎子，節氣居里倒還可以悄悄的弄出來。這時候什麼情況都不清楚，萬不能先讓秦王妃知道了。胭脂躺在炕上，天冷，人已經硬了，面貌倒沒怎麼變化。嘴唇指甲都是青中帶黑，嘴角還有些微黑色乾涸的血跡，身體微微蜷縮，臉上凝固著痛苦的神情。立春已經在那裡了，低聲道：&ldo;是砒霜。&rdo;這是街面上比較常用的毒藥，若說要藥耗子，還是能買到些許的，並不稀罕。&ldo;立春你是在外頭常走動的，你說，胭脂為什麼要死？&rdo;立春本來時刻準備著世子妃要驚慌失措乃至恐懼暈倒的，卻不想她面對死人居然如此鎮定，心裡倒又多了幾分佩服，低頭答道：&ldo;小人覺得，她實在不該死的。雖然世子妃不允她入府，但說起來也並不是要逼死了她。&rdo;&ldo;我就是奇怪這個。&rdo;綺年轉頭看著他，&ldo;胭脂確實是服毒而死？&rdo;&ldo;確實。小人已然查過，確無掙扎打鬥的痕跡。而且胭脂死時，伺候她的丫鬟就在屋外，也沒聽到半點動靜，絕非被人所殺。小人已叫人去查那繡娘了，只是‐‐只是那家針線坊裡說不曾有這個繡娘。&rdo;&ldo;那針線坊是哪一家？繡娘姓什麼叫什麼，長什麼樣子，有何特徵？&rdo;綺年一連串地問，&ldo;把那兩個丫鬟婆子叫過來，再準備一根炭一張厚紙。&rdo;上輩子學過的那點可憐的素描，竟然真的派上用場了。綺年苦中作樂地彎了彎嘴角。當初寫了那麼多穿越文，素描是很多穿越女的必備技能，有靠著這個一鳴驚人引來貴人注目的，有關鍵時候畫影圖形緝拿刺客大盜的，真想不到她今天也真用上了。兩個丫鬟婆子既能來盯人，也不是那蠢笨的，當下你一嘴我一嘴地描述了一番，綺年拿著那根炭條，調動腦子裡所有有關素描的可憐記憶，終於畫出了一張臉。如果當年綺年的繪畫老師看見了，一定會覺得慘不忍睹，但好歹能看出個模樣來。綺年轉頭叫過菱花，&ldo;你知道安師傅如今的住處麼？立刻拿著這個去見安師傅，問問她可認不認得。&rdo;這繡娘年紀與安師傅相仿，若是早就來了京城的，或許安師傅真能認得。派走了菱花，綺年又看了一眼胭脂：&ldo;這怎麼辦？要報官麼？&rdo;倘若是個有身契的奴僕也就罷了，胭脂現在卻是良籍，死了一個良民那是必須報官的。可是這一報出去，誰知道後頭操縱的人還想做什麼？但是死屍也不能總放在這裡。綺年嘆了口氣：&ldo;還是要報官的，只是你去打點打點，不要鬧到‐‐&rdo;話未定沒完，門外頭已經亂了起來，立夏一步衝進來：&ldo;世子妃，是五城兵馬司的人，說京城裡有羯奴的細作，一路查到這邊來了，您快避避吧。&rdo;綺年確實沒有料到，這件事居然來勢洶洶，幾天之內就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給趙燕恆的書信才寄出去，五城兵馬司的人已經找到了郡王府門上。&ldo;周氏，這是怎麼回事？&rdo;昀郡王臉色陰沉，&ldo;怎麼還扯到了你陪嫁的綢緞鋪子上？&rdo;綺年也沒料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五城兵馬司號稱是捉拿羯奴混進京城來的細作，那個給胭脂做衣裳的繡娘就是其中之一，而胭脂也成了細作在京城之內的接應，連她的死都被說成是畏罪自盡。更糟的是，這個繡娘是小楊僱傭過的，利用進宅子做針線的機會打探訊息。一時間京城內各宅門對繡娘敬而遠之，而綺年的綢緞鋪子也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小楊一家已經全部被五城兵馬司的人帶走了，幸而因為知道是郡王府世子妃的陪嫁鋪子，尚未至用刑逼供的地步。&ldo;兒媳僱傭繡娘不過是為了賣布料，實不知有什麼細作之事。&rdo;一爆出繡娘打探訊息的事，綺年就知道這件事跟永順伯和華絲坊脫不了關係。趙燕恆從她這裡知道了永順伯打探訊息的渠道，現在永順伯又利用這渠道反咬了她一口。難道說趙燕恆在渝州已經令永順伯如此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