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笑著點了點頭:&ldo;好丫頭,你是個機靈的,就叫人照著她要的做罷。&rdo;菱花畢竟是後來的,雖然把身契交了上來,但這樣的機密事就不好與她多說。菱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聲道:&ldo;奴婢方才在小廚房看見了白露姐姐,似是說要做雞湯麵。可是奴婢記得今兒晚上的膳食並不是面……&rdo;綺年目光微微一閃,輕輕拍了拍菱花的手:&ldo;你去罷,不必說什麼。&rdo;菱花並不多問,低頭就退出去了。如鸝忍不住氣沖沖道:&ldo;這才兩天呢,一個個就都要跳出來了!&rdo;&ldo;慎言。&rdo;綺年舉起一根手指擺了擺,&ldo;白露本就管著伺候世子爺的飲食,又是貼身的大丫鬟,若是沒這片心倒是她的失職。你知道該怎麼做的罷?&rdo;如鸝不大情願地嘟噥:&ldo;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還要姐姐長姐姐短地叫。&rdo;如鴛忍不住道:&ldo;你真是呆子。那都是世子爺信得過的人,若是我們先鬥起來,豈不叫外頭人得了便宜去?&rdo;如鸝想了一想,縮縮脖子不好意思地一笑,出去了。綺年瞧著她的背影也不禁搖頭笑了笑,拿起那個已經做了一半的抹額,一針針又繡起來。抹額是檀色的底子,上頭繡著纏枝白牡丹,顏色素淨了些,只是牡丹花上又繡了一隻黑底紅花的鳳蝶,便教這抹額突然又豔麗了幾分。如鴛在旁邊看著,輕聲道:&ldo;世子妃這繡得太細緻了,不過一個抹額罷了……&rdo;綺年低頭刺繡,輕笑道:&ldo;你當這是繡給王妃的?不,這是繡給王爺看的。王妃太賢惠了,我雖不必事事學她,卻也要拿出個樣兒來才不致落在她後面。&rdo;秦王妃據說琴棋書畫樣樣皆精,女紅雖不是其所長,在勳貴人家的姑娘裡也就算極出挑的了,君不見鄭瑾那樣兒的,連嫁衣都是找了繡娘來繡的。但是人的精力畢竟有限,秦王妃又要與郡王琴瑟和鳴,又要管家理事,這針線上就沒有足夠的精力了,何況郡王府專門養著針線上的人,哪個主子房裡也有個把針線出挑的丫鬟,自是不必她去做什麼。綺年論琴棋書畫是沒法跟她比的,那就只好在針線上下下功夫。已是九月初,漸漸的晝短夜長,不一時天色已然昏暗下來,如鴛掌了燈,又傳了晚膳來用過。綺年看了一會兒書,瞧著那沙漏到了時辰,便微微一笑起身:&ldo;走,去小廚房,咱們也給世子爺做消夜去。&rdo;平日裡各院的膳食都是外頭大廚房送來的,各院的小廚房只管主子們消夜,或是偶爾有什麼想吃的東西格外做一下。世子妃進門兩月,從來不要消夜的,因此此時只剩下一個婆子一個小丫鬟,團坐著說閒話,一見綺年進門,驚得兩人連忙站了起來。綺年擺擺手叫二人不必驚慌:&ldo;把火捅開,聽說香藥今兒要了一碗酒釀湯圓,想必還有未用完的酒釀,我也煮一碗給世子爺送過去。&rdo;那婆子能管著小廚房,也是頗受信任之人,一聽說這碗湯圓是要給世子爺送過去,不由得白了臉。香藥要湯圓做什麼,她只是猜測到了幾分,可是白露今日親手擀了面,方才下了雞湯麵,她可是知道那也是要給世子爺送過去的。算算這個時間,等世子妃將消夜送過去,怕是正好撞上……綺年只當沒看見那婆子臉上的神色,徑自做了一碗湯圓,又配了一鹹一甜兩樣點心,叫如鴛用食盒提了,慢步往三春山舍走去。趙燕恆在三春山舍裡睡了兩夜,雖然要思慮操作之事甚多,夜間睡下時還是不免覺得衾枕冷淡,不由得也要暗暗自嘲,怎的這幾天都挨不過了不成?若果真如此,回頭去了渝州一兩個月又待如何?剛剛想著,便聽門外立秋低聲喝道:&ldo;什麼人?&rdo;接著便道,&ldo;原來是香姑娘,爺在裡頭讀書呢,不讓人進去。&rdo;香藥外頭披了一件大紅鑲著白狐毛的披風,裡頭卻只穿了薄薄一件胭脂紅的綢衣,露出半截月白的抹胸,頭上梳著墮馬髻,只戴一朵淺紅色堆紗芍藥花,花心裡卻塞了一小塊兒香料,透出隱隱幽香。連丫鬟都不曾帶,只自己提了個食盒就來了,心裡如同揣了一隻小鹿般砰砰亂跳,見立秋這般說,便上前細聲道:&ldo;這時候天都晚了,我只給爺送一碗消夜,送了便走。&rdo;立秋瞥一眼那裹得嚴嚴實實的披風,低頭見披風下露出的裙子卻是輕紗的,不由得暗想這話騙誰呢?九月裡穿著紗裙出來,難道是為著來挨凍?想到主子的計劃,不由得也要悄悄贊世子妃一個料事如神,故意咳了一聲道:&ldo;香姑娘這是為難我們做奴才的,若是爺問我們為什麼放了人進去…&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