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平臉色不大好看，低頭道：&ldo;兒子覺得再讀三年更有把握些。&rdo;那篇文章不是他自己寫的，是叫人做好塞責先生的。那段日子他正忙著跟鄭琨談條件呢，哪裡有心情做文章。&ldo;三弟謙虛了。&rdo;趙燕恆笑吟吟看著他，&ldo;我是沒下過場的，不過連小孟探花都說不錯，那必是好的。父王若不信，只管叫三弟把那篇文章背給父王聽聽。&rdo;文都不是自己寫的，又時隔一月之久，趙燕平哪裡背得出來？秦王妃連忙笑了笑道：&ldo;世子可別這麼誇他，倒誇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了。這會王爺正用飯呢，回頭得閒再瞧他的文章也好。&rdo;趙燕恆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仍舊笑道：&ldo;也不用全背給父王聽，只要將其中幾段精彩的念出來，父王一聽便知。我記得小孟探花說，，心裡倒喜歡了：&ldo;果然不錯。&rdo;他雖然沒下過場，但也跟幕僚們談說過一些，文章的好壞也略識得些，&ldo;既這樣，春闈便去試試。倒也不求你一科得中，熟熟手也好。&rdo;小兒子將來是不能得這郡王位的，他也想著能向皇帝給小兒子討個爵位，但總也要小兒子有些才能才好，難不成讓皇室養廢物麼？昀郡王這話說了也就無可更改，趙燕平頓時覺得杯裡酒都有些苦了起來。偏偏趙燕恆還斟了杯酒笑道：&ldo;那就預祝三弟蟾宮折桂，金榜題名。&rdo;按規矩，郡王府要守歲守過子時，然後進祠堂祭拜了方歇下。不過睡一兩個時辰就要起來，準備進宮朝賀了。綺年是上了玉碟的世子正妃，雖然進不了祠堂，也得在外頭冷風裡等著，直到趙燕恆跟昀郡王祭拜出來，夫妻兩個才上了轎子回節氣堂去。屋子裡暖和，綺年都快被風吹透了，在熱水裡泡了一會兒才暖過來，趕緊鑽進被窩，眼睛頓時睜不開了，迷迷糊糊地靠著趙燕恆道：&ldo;那篇文章是不是有什麼蹊蹺？&rdo;趙燕恆摟著她笑了一聲：&ldo;有沒有蹊蹺，等春闈過後就知道了。&rdo;綺年打了個呵欠：&ldo;嗯，瞧著三弟那臉色，好像誰給他戴了副枷似的。&rdo;&ldo;嗯‐‐&rdo;趙燕恆的手下意識地摸在她的小腹上，&ldo;她要給你找不痛快，我就給她也找點不痛快。從前三弟讀書還是有幾分聰明的，只是年紀越長心思就越歪。等到王妃給他捐了個監生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心思已經不在書上了。&rdo;綺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ldo;愛子如殺子，瞧秦王妃把縣主教成那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rdo;趙燕恆嗤笑：&ldo;你是不曾看明白她的心思。燕妤請封了縣主，身份本就高些，嫁到英國公府也算是下嫁了。且阮麒是庶子，要平級承爵少不了要父王代為周旋一二，那便是未嫁之前便讓英國公府承了我們郡王府的情，即便上頭有嫡母婆婆，也不好太擺起架子來，何況又不是親生。至於親生的那個，卻又擺不得婆婆的譜兒。如此一來，嫁出去做人媳婦受的苦，也能減到最低。這一條路都鋪好了，燕妤便是嬌縱些又有何妨呢？&rdo;&ldo;那三弟‐‐&rdo;綺年沒說完就把後半句話嚥了下去，秦王妃自然是想著讓自己親生兒子日後承爵的，若真做了郡王，還要念什麼書呢？&ldo;可是如今‐‐秦王妃怕是再不能這樣想了吧？&rdo;趙燕恆輕輕一笑，語聲卻微微冷起來：&ldo;我如今不必再如從前一般韜光養晦了，這世子位我坐得越穩，她自然越急。只是一切勝負之數，還要等立儲之事塵埃落定才好判定。&rdo;摸了摸綺年的頭髮，&ldo;你也要越加小心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