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郡王看都不看他一眼,轉頭對值夜的婆子道:&ldo;請王妃出來,讓鄭世子檢點人數。&rdo;綺年早準備好了郡王府的花名冊,這時候帶著如鴛如菱走出來:&ldo;各院名冊均已在此,自節氣居始,請鄭世子逐一點名便是。&rdo;鄭琨欣然道:&ldo;還是請王妃主持。素聞王妃理家嚴謹,想必不會有人混淆。&rdo;走上一步跟著綺年,含笑道,&ldo;山西一帶此次匪患甚是嚴重,皇上已責令從附近調兵圍剿,聞聽趙兄出京數月尚未返回,又是前往那一帶,不知可有遇到麻煩?&rdo;綺年瞥他一眼。鄭琨長得也算人模狗樣,只看外表真想不到這是個又陰又狠的傢伙,不知道當初秦蘋嫁給他過的是什麼日子,竟然活生生給弄得半瘋不顛,後來那個難產死亡,肯定也是鄭琨做的手腳,悄沒聲地就把目擊證人給搞死了,倘若不是當時自己和韓嫣極其巧合地聽見了那件事,恐怕到現在都不會有人知道真相。&ldo;多謝世子關心。王爺帶有侍衛,想來些許山匪算不得什麼。&rdo;鄭琨目光閃亮:&ldo;如此說來,想必趙兄有信回來報平安?只是王妃不可小看了那些山匪,那些都是慣匪刁民,數年前趙兄就曾因遇上這些人受傷失蹤,今年聽說更為厲害,趙兄雖帶有王府侍衛,只怕好虎架不住群狼。趙兄想是怕王妃擔憂,這才信中只報平安不報它事的。&rdo;綺年看見他那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心裡不由得咯噔跳了一下,臉上卻只冷笑道:&ldo;聽世子的意思,似乎比我還要明白些?我家王爺之事,怎的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嗎?&rdo;鄭琨擺手笑道:&ldo;我並不知王妃知道些什麼不知道些什麼,只是對山西之事略有些耳聞,擔憂趙兄罷了。既然趙兄有信回來,想來可讓王妃知曉之事都已寫明,我便不多嘴了。&rdo;如鴛和如菱對看一眼,心裡都忍不住想啐一口。說什麼不多嘴了,其實口口聲聲都是在暗示王爺在山西出了來,分明是想引著王妃去問他!綺年何嘗不明白鄭琨的意思,強忍住了想要問出口的問題,點頭道:&ldo;世子說的已然不少了,還是查潛入我府中的盜匪要緊。如鴛,將人都叫了起來,拿著名冊一一點檢給鄭世子、安指揮和內監大人看!&rdo;如鴛答應一聲,執了節氣居的名冊道:&ldo;節氣居上下,一等丫鬟八名,二等丫鬟十六名,三等丫鬟二十四名,嬤嬤四人,乳孃四人,小丫鬟二十名,灑掃僕婦四十名……&rdo;一一地點起名來。鄭琨心知清明也不會藏在節氣居這樣的地方,必然是藏在別的僻靜園子裡,因此並不十分經心,只聽著便罷了。人數點完,便集中到幾間屋裡,將其餘房間及院中留出由鄭琨帶人搜查一番,自然是什麼也沒搜出來。節氣居完了便是荷園,再是已然半封閉起來無人居住的蘭園、武園、落英山房等處。一處處園子搜過去,鄭琨臉上那胸有成竹的神色就漸漸地淡了,這一處處的地方哪裡有清明的影子?眼看一個郡王府後宅已經有條不紊搜過大半,前頭就是丹園,搜過丹園,郡王府就無可再搜之處了。鄭琨的面色終於陰沉不定起來。誰都知道秦王妃與趙燕恆不睦,縱然要藏,也不會把清明藏在丹園裡。鄭琨忍不住回頭望向已然搜過的各處‐‐莫非是方才搜查有所疏漏?綺年眼角餘光瞥見他的神色,心裡暗暗地冷笑,故意問道:&ldo;世子怎麼了?該不會是想回去再搜一遍罷?&rdo;安指揮已經出了一頭汗。方才他們搜尋已經十分仔細了,卻是什麼都沒搜出來。如今已然將郡王府得罪了,若是轉回頭去再搜一遍,那簡直就是蓄意與郡王府作對,便是齊王親至也不敢如此的。安指揮自然不覺得自己比齊王還有面子,連忙道:&ldo;王妃說笑了,既是並無盜匪潛入,下官也就放心了。&rdo;&ldo;放心?&rdo;綺年可沒打算這樣輕輕放過他們,微微一笑,&ldo;方才不是有人信誓旦旦說看見有個尼姑進入王府嗎?竟然有人進入王府而無人知曉,安指揮放心,本王妃可還真有些不放心呢。&rdo;安指揮被諷刺得滿臉通紅,偏偏無話可說,只能低了頭跟著鄭琨走。丹園此時也早已經掌了燈,秦王妃由魏紫和露粉伺候著已經起了身,聽說是五城兵馬司來搜人的,心裡也是驚疑不定,一見綺年等人進來,劈頭便問:&ldo;半夜三更的,這是做什麼?&rdo;在外人面前,秦王妃雖是被禁足,卻是打著養病的幌子,綺年也就還得把她當婆婆看,恭恭敬敬回了話說是來搜一個假扮尼姑的盜匪的。秦王妃沉著臉道:&ldo;你是管家理事的,難道進了什麼人你都不知?又不做功德誦經文,弄個尼姑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