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過什麼？你說就是。&rdo;白露低下頭：&ldo;奴婢看見採芝繞到那房子後頭的時候，抬手往頭上比了一下，像是插簪子的動作，只是離得遠了看不清楚。&rdo;綺年抿嘴沉吟起來。如果採芝真是在插簪子，那麼之前她的簪子就是捏在手裡，倒推回去：她拔下頭上的簪子劃壞了帳子上的繡花，然後走出幾步再把簪子插回頭上……難道林秀書並不是胡說的，採芝當真劃壞了那帳子？為什麼呢？因為她看林秀書不順眼？白露看綺年半天沒有說話，心裡又惴惴起來：&ldo;世子妃，奴婢並不是想要挑撥，實在是覺得既知道了，不能不來稟報世子妃……&rdo;&ldo;嗯。&rdo;綺年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小杌子，&ldo;你坐。說說看，你心裡是怎麼想的？這事‐‐你覺得是採芝做的麼？&rdo;白露沒想到綺年會詢問她的意思，有些緊張地坐了下來，想了想才道：&ldo;奴婢覺得，秀書她不敢。自打她來了府裡就不招人待見，世子妃把她扔到針線房，小雪當真是拿她當個丫鬟在使喚。這些日子，她連世子爺的面都沒怎麼見著，若不是今日世子妃去看了一眼，她便是哭死了也沒人理。依奴婢想，劃壞了帳子對她並沒什麼好處的。&rdo;說起這些事，她漸漸去了緊張之心，說得流暢起來。&ldo;嗯。有道理。&rdo;綺年認真聽著，點點頭，&ldo;那你說採芝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rdo;白露又猶豫起來。綺年笑道：&ldo;你只管說就是。今兒你在這裡說的話，斷不會傳到採芝耳朵裡去，只管放心。&rdo;白露連忙起身道：&ldo;奴婢倒並不是怕採芝姑娘聽見。奴婢只管對世子和世子妃忠心，別人怎麼看，奴婢是不放在心上的。奴婢只是怕世子妃‐‐&rdo;&ldo;怕我多想？&rdo;綺年笑笑，&ldo;你現在不說，我難道就不多想了？沒準還想岔了也說不定，不如你說出來的好。總歸你在王府比我多呆了好些年，有些事看得也清楚。&rdo;白露有幾分惶恐：&ldo;奴婢懂什麼，不過是心裡想什麼就對世子妃說什麼罷了。採芝姑娘‐‐世子妃大約也知道，從前是伺候世子的，後來才做了通房，本來世子要抬她做姨娘的，只是那時候世子年輕，王爺說姨娘有一個也就行了，不能抬舉得太多，所以只抬了雲姨娘。&rdo;綺年發覺她在小心地觀察自己的臉色，便道：&ldo;你只管說就是了。&rdo;&ldo;是。上回香藥那件事‐‐恕奴婢大膽說一句，採芝姑娘是不是給珊瑚頂了罪的？&rdo;綺年默然片刻：&ldo;不如說是替我頂了罪。&rdo;只不過白露不敢說出來罷了。白露小心翼翼繞過這句話：&ldo;奴婢覺得，採芝多半是發現世子妃厭惡秀書，所以‐‐&rdo;&ldo;你的意思是說，她在替我難為秀書？&rdo;綺年想了想，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兒，&ldo;她對世子倒忠心……&rdo;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對她忠心，但是忠心到替主子的妻子來頂罪，這真是……白露把心一橫，說了實話：&ldo;奴婢覺得，她是在討好世子妃。還有‐‐奴婢很疑心香藥的死與她有關係。&rdo;綺年有幾分驚訝地看著白露，敢說出這些話來，白露也可算是推心置腹了。&ldo;香藥的死？你細說說，為什麼疑心？&rdo;白露看綺年並沒有立刻否定她的話，心裡又多了一絲希望：&ldo;奴婢一直在想，世子妃進門之後，對夏軒那邊的各項月例從不克扣，雖然香藥擅闖三春山舍被禁了足，但世子妃也沒做什麼，何以她病了，身邊的丫鬟連來向世子妃回稟一聲都不敢？奴婢初時想著，這多半是王妃挑唆的，若是香藥死了，她就好給世子妃扣上不賢的罪名。可是後頭奴婢又想，那些日子世子妃叫把園門把得緊緊的，王妃斷沒有機會叫人進來挑唆那幾個丫鬟的，若說是她們自己自作主張，主子死了她們第一個有罪，諒她們沒有那樣大的膽子！除非是有人拿話嚇唬著她們，才讓她們覺得不敢隨便出夏軒去找世子妃回報。&rdo;&ldo;有道理，繼續說。&rdo;白露喘了口氣：&ldo;奴婢這話一直不敢說，就怕世子妃覺得奴婢是嫉妒採芝姑娘才要說她的不是。其實奴婢早從上回子酒器那事兒就有些疑心她‐‐她是個最仔細的人，怎麼就讓小蝶偷了衣裳去都不知道呢？&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