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心裡冷笑：&ldo;父王，王妃這話說得兒媳更不解了，恆山伯府既派了管事媳婦來，可能讓她進來容兒媳問一句？&rdo;昀郡王皺眉道：&ldo;這樣事，掩都掩不住，還要問？&rdo;縱然趙燕好沒有任何錯誤，這釵環帕子之類的貼身小物都被一個外男送了回來，說出去也是她名聲不好聽。&ldo;自是要問的。&rdo;綺年用兩根手指拎起那帕子瞧了瞧，&ldo;恆山伯府這樣大張旗鼓地上門來，兒媳倒想問問，他們把別人家姑娘的帕子送到咱們府上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rdo;昀郡王一怔：&ldo;別人家姑娘的帕子？&rdo;綺年張開那帕子：&ldo;父王瞧瞧，二妹妹的帕子繡的都是荷花，間或也繡幾竿竹子，這繡著芍藥花的帕子，咱們王府是從來沒有的。&rdo;因為秦王妃最愛牡丹，這府里人用的帕子之類小物件，不但不繡牡丹，就連芍藥這等相似的花朵也不繡。滿府裡算來算去，大概也就綺年和秦採屋裡有幾件繡牡丹花的衣裳，還是成親的時候穿用過。昀郡王方才不曾細看這帕子。因這枝點翠釵子是秦王妃的陪嫁，剛嫁進王府的時候時常插戴著，是他看熟了的，因此一見釵子就知道是自己府上出去的，便沒再細察那帕子，此時聽綺年這麼一說，頓時起了疑心，一面叫人去喚恆山伯府那管事媳婦進來，一面問綺年：&ldo;這釵子究竟怎麼出去的？&rdo;綺年欠身道：&ldo;這釵子是當日二妹妹與張家姑娘換著插戴，後頭張家姑娘只說丟了，究竟怎麼出去的，兒媳也實在糊塗，還要等那管事媳婦來了再問她。&rdo;恆山伯府來的這管事媳婦倒也十分體面，穿著石青繡白梅花的緞衫，頭上插戴著米珠銀器，長相也端正，進來就先雙膝跪下，滿口裡請罪道歉：&ldo;……如今夫人氣病了，我們府上少夫人又是新故，一時竟找不出個人過來。奴婢的娘是夫人的陪嫁大丫鬟，因此上叫奴婢過來給府上請罪。原是我們世子那日思念少夫人喝醉了，不知府上二姑娘在屋裡更衣，這才闖進去的。如今伯爺帶了世子來，王爺要打要罵全憑著，只是我們夫人想，跟府上素來是親近的，這事原也是誤會，我們世子這會子誠心求娶，只要‐‐&rdo;&ldo;你且住了。&rdo;綺年笑吟吟聽了一會兒，打斷那媳婦的話，&ldo;只是這話我聽著奇怪，我家二妹妹那日只在承恩伯府賞花，幾時去更過衣？&rdo;那媳婦微微一怔，道：&ldo;原是小丫鬟們不經心，潑溼了姑娘的裙子，是承恩伯府珊姑娘拿了一條新做的天水碧裙子‐‐&rdo;綺年笑道：&ldo;這話說得我更糊塗了。我家二妹妹出門時穿著什麼裙子，回來時還穿著什麼裙子，什麼天水碧的裙子，我怎的沒看見？&rdo;管事媳婦只道綺年這是要賴，她是早得了吩咐的，便陪著笑道：&ldo;世子妃別惱，原是我們世子唐突了，不該拿了二姑娘的釵子和帕子‐‐&rdo;綺年再次打斷她：&ldo;你再這樣造謠，我只好請恆山伯夫人叫人掌你的嘴了。我家二妹妹那日與林家姑娘一起，自開席直到出承恩伯府都是形影不離的，何曾去更過什麼衣？承恩伯府上丫鬟潑溼了張家姑娘的裙子，怎麼混說到我家二姑娘頭上？承恩伯府的下人就是這樣胡言亂語的？&rdo;那管事媳婦當日本沒有到承恩伯府裡去過，此時突然聽見說是張家姑娘，不由得怔了怔道：&ldo;但這釵子，明明是府上二姑娘的……&rdo;心裡卻覺得不好了。若是綺年紅口白牙地幹說趙燕好不曾去更過衣，這倒還好反駁，如今又抬出林家姑娘這個人證來，這便可見不是假話了。綺年冷笑道：&ldo;你怎知這釵子是我家二姑娘的？&rdo;這管事媳婦倒也還算聰明，見勢不妙便道：&ldo;奴婢自是不知道的，只是夫人當時曾見貴府二姑娘戴著這釵子‐‐&rdo;綺年微微一笑：&ldo;想必承恩伯府上的丫鬟，也是瞧著這釵子潑茶的罷？&rdo;這話太誅心，管事媳婦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嘴上還要裝糊塗：&ldo;奴婢不明白世子妃的意思，只是我家伯爺已帶了世子來請罪‐‐&rdo;趙燕恆輕咳一聲，向昀郡王道：&ldo;父王，這事怕是錯得離了譜了，不必再與下人對嘴對舌的，還是兒子拿了這塊帕子，出去與恆山伯世子說話罷，斷不能讓妹妹的閨譽受這樣的損害。&rdo;他是小輩，只能去跟鄭琨說話，恆山伯本該是昀郡王去辯駁的，只是這會拿著了實證，昀郡王大可端個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