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嘆口氣：&ldo;她比我們都不容易。&rdo;親事是那樣來的，走到如今讓張家上下無芥蒂，哪裡是那麼容易的？冷玉如不說，她也能猜想到。&ldo;總是如今也好了。&rdo;韓嫣點點頭，&ldo;聽說這一胎又是兒子，若真如此，她這大少奶奶的位置也就坐得穩穩的了。&rdo;&ldo;是啊。&rdo;綺年想想也笑，&ldo;說起生兒子，大家紮了堆的都生兒子。&rdo;&ldo;這還不好？&rdo;韓嫣白她一眼，&ldo;難道你還想生女兒不成？倒不是說女兒不好，只是也得有個兒子傍身。你看我這都有秋哥兒了，娘還盼著我再生一個呢。雖說如今你好了，也得趕緊生個兒子的好。郡王爺可是也到而立了，還沒有嫡子，外頭又要說閒話了。別忘了，你那婆婆還有個做大長公主的娘呢，若是攛掇著宮裡再給你賞幾個人什麼的，就是無盡的麻煩。&rdo;綺年猛然想起大長公主去找鄭貴妃的事兒：&ldo;沒準兒你還真想對了……罷了，真賞了人來，我就往院子裡隨便哪個地方一塞，白養幾個人罷了。且別說這些掃興的事兒，就沒點兒高興的事與我說？&rdo;&ldo;說起這個，我倒正想問你。&rdo;韓嫣壓低聲音，&ldo;這些年你常回家的，可知道你表哥院子裡那個叫孔丹的丫頭是怎麼出去的？&rdo;&ldo;孔丹？&rdo;綺年想了一會兒才有點印象，&ldo;是那個愛穿橘色衣裳，眼睛長在眉毛上頭的丫頭？&rdo;韓嫣嗤嗤地笑起來：&ldo;沒錯，就是你說的這個樣兒。我當初叫她留在家裡看院子的，這回子回來聽說已經出去配人了。那一個叫月白的，到底跟她是一起伺候你表哥的，我也不好多問。&rdo;&ldo;叫如鸝過來。&rdo;綺年對著門外吩咐了一聲，&ldo;這些事兒，她一定知道。&rdo;如鸝果然不負眾望，呱啦呱啦就說了一通：&ldo;聽說是舅老爺親自吩咐的，說兩人都是一般年紀，月白嫁了，孔丹也不好耽擱，讓舅太太給她挑個人配出去。似乎孔丹還去舅太太面前哭鬧過，舅太太本想給她在府裡挑個人的，後來看她這樣的鬧，說不能留下了，就在外頭莊子上指了個管事把她嫁了。&rdo;&ldo;竟是爹親自吩咐的？&rdo;韓嫣不禁有些詫異。想想送到莊子上去的孫姨娘，再想想低眉順眼伺候在李氏身邊的趙姨娘，似乎明白了點什麼。&ldo;不說那些了，總歸打發了就是好的。&rdo;韓嫣把手一擺，&ldo;聽說你哥哥升了？&rdo;周立年三年任滿，頂頭上司被調去別處，他就順理成章升了一級頂上了這缺。&ldo;是，接著了信，說嫂子有了身孕，要回京城來養胎呢。&rdo;韓嫣略有些懷疑：&ldo;千里迢迢的，有了身孕原不該移動才是，就近去成都豈不更好，如何反要跑回京城來？&rdo;這個小姑子她沒怎麼相處過，但也知道不是個很好伺候的主兒。&ldo;嫂子到底是京城人，怕是住不慣成都那邊，再者這有了身孕總是嬌氣些，口味上怕也更刁鑽。&rdo;綺年含糊地說了幾句，心裡卻隱隱地有個猜想。吳知雯必然是跟周七太太相處並不十分融洽，自然不願意去周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綺年這邊才說了幾句，那邊如鴛已經過來了：&ldo;王妃，少奶奶回京了，派人過來給王妃問安呢。&rdo;看綺年還在迷糊是哪個少奶奶，便低聲道，&ldo;是如鶯過來的……&rdo;&ldo;已經回京了？&rdo;綺年大為詫異，&ldo;叫她進來吧。&rdo;如鶯比從前瘦了，這是綺年看見的第一眼印象。身上穿一件柳黃色褙子，裡頭襯著玉色襖裙，顏色倒也配得雅緻，但這樣黃配綠的顏色，因她面色有些晦暗，便失去了應有的鮮亮勁兒，反顯得面有菜色了。一進來看見綺年，如鶯便有些紅了眼圈，跪倒磕頭：&ldo;奴婢給姑娘請安。&rdo;綺年微微皺眉，讓如鴛扶她起來一邊坐下：&ldo;這是做什麼，你早不是奴婢了。幾時回京的？&rdo;&ldo;是昨日天黑時分才到的，少奶奶說，因也有身孕，不好過來衝撞了王妃，就叫我過來給王妃問安。&rdo;如鶯說著，又向韓嫣行了一禮，&ldo;舅奶奶，少奶奶今日回孃家去給親家老爺親家太太問安了。&rdo;&ldo;回家了？&rdo;韓嫣連忙起身，&ldo;那我也趕緊回去。&rdo;小姑子遠嫁三年才回來，自己這做嫂子的不好不在場。綺年叫人送了韓嫣和秋哥兒回去，這才轉向如鶯：&ldo;哥哥在那邊可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