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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著他。為什麼要說這些?難道你想我把你交給他們?曉白的眼神似乎是要破釜沉舟的絕望:&ldo;你知不知道我殺過多少人?林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在香桃苑呆了這麼久,你知道我天天是在做什麼?&rdo;他有些神經質地攥緊了雙手,&ldo;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曉白,我叫如意!要不是今天受了傷無路可逃,我才不會來找你。我只是利用你你知道麼?等我離了這兒往後再見面我還會裝做不認識你知道麼!&rdo;他語無倫次地說著,聲音越來越高。我撲上去捂住他的嘴:&ldo;小聲點!你要把人都叫回來麼?&rdo;他睜大眼睛看著我,眼淚在眼眶裡不住地打轉。帶著絕望,還有那麼一絲不敢相信的渴求。我看著他,低下頭把嘴唇壓在他溼漉漉的睫毛上。我明白,曉白,我明白,你那麼迫不及待地要把最黑暗的一面暴露給我,你不是真的想離開,你只是不想欺騙我,我明白,我都明白……嘴唇下是鹹的,又鹹又苦,怎麼也吸吮不幹。耳邊傳來曉白軟軟細細,輕輕抽噎的聲音:&ldo;水生哥哥‐&rdo;&ldo;讓我看看你的傷。&rdo;手掌摸到曉白衣裳上溼粘的一片,我才猛然想起他受了傷。&ldo;沒事。&rdo;曉白用力拉著衣裳不讓我看。&ldo;讓我看看‐&rdo;我也用力去拉,結果嘶拉一聲,黑色的緊身衣裂成了兩半,露出曉白赤裸的胸膛‐我呆住了:曉白白皙的胸膛上佈滿了牙痕,比那天闢泉留下的更讓人觸目驚心。曉白的臉由紅轉白,用力拉緊了衣襟,別過頭去,一滴水珠落在他青筋突起的手背上,留下細微的水跡。我的心也一顫,連忙抱住他:&ldo;對不起,曉白,我‐&rdo;&ldo;沒什麼,&rdo;曉白的聲音像是硬擠出來的,&ldo;我在香桃苑,每天都是‐&rdo;不容他說完,我猛地吻住了他。曉白,不要再說了,你說一個字,我的心就像被刺了一刀。我要怎麼樣才能補償你,怎麼樣才能把這些痕跡從你身上和心裡抹去?你告訴我!曉白輕輕地啜泣著:&ldo;我,我什麼都記起來了。在客棧裡,我看見大水衝來,我怕你回來找我,不敢走……那場大水,跟狐歧山的幾乎一模一樣……&rdo;他有些空洞的眼神呆呆望著我,彷彿透過我看見了狐歧山,看見水中載沉載浮的族人,&ldo;我都記起來了。媽媽不肯走,寧可被祭天劫也要挽救全族,可青長老對我喊,說我害了全族人……&rdo;我抱緊他:&ldo;對不起曉白,我不該讓你帶我去找玄水珠,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客棧裡‐&rdo;曉白睜大眼睛看著我:&ldo;我不怪你。水生哥哥,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的。可是我回不去了,我在香桃苑,我殺過十幾個人……&rdo;十幾個人?我猛然觸動:&ldo;那麼闢泉?&rdo;&ldo;闢泉也是我殺的。&rdo;曉白的眼睛變得冷靜如刀,&ldo;只要跟我做過‐那件事的人,無論走到哪我都能找到他。&rdo;&ldo;曉白!&rdo;我驚駭地看著他陌生的眼神,&ldo;你,你怎麼可以把殺人說得這麼輕鬆!&rdo;曉白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受傷:&ldo;水生哥哥,你,你怪我‐&rdo;不是,但,但你怎麼可以殺人‐&ldo;我是管狐啊!&rdo;曉白痛苦地叫出聲來,&ldo;你知道麼,我是管狐!&rdo;我真的驚呆了!人間有一種極其殘酷的鎮魘法,能夠令鬼魂或妖物為自己所奴役,但這種法子極其惡毒而為正人所不齒。管狐就是此類鎮魘法中專門收狐的法門。將一隻狐狸埋在土中,只留出頭部,面前放上食物清水,卻不讓它沾到,使狐狸在食水近在咫尺的地方活活飢渴七天七夜,將死未死之時把它挖出來活活剝掉狐皮,並用咒語將狐狸的怨念禁制在竹管之中,再以搜魂術將狐魂收回,便製成一隻管狐。由於狐狸死前的怨念極為強烈,狐魂便無法遠離竹管,不得不為施術人所役。這種鎮魘法殘忍無比,過程更是極為困難,每制一隻管狐,大約總要死上十幾只狐狸才能成功。曉白是天生的九尾狐,本身便有極強的靈力,成為管狐後更加凌厲,像闢泉那般靈力是根本無法抵抗的。曉白把臉埋在曲起的雙膝間,泣不成聲:&ldo;我餓,水生哥哥,我好餓!他叫我去殺人,我不想的,可我不能不做。不然他就把我關起來…&hel